太后猛然一拍桌,震的众人都不敢言语。 贵妃反应过来之后自然是气恼万分,可前头有太后镇着,她也不好发怒,就只能憋着脾气,狠狠瞪了秦礼一眼。 秦礼却跟个傻子一般,似乎很难接受自己的枕边人骗了自己那么多,一时之间黯然神伤,旁的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相对来说,林梦音的神情就显得十分自然。 她只是嗤笑了一声,嘴唇悉动,随后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糟了!她是在服毒自尽!” 岁和姑姑是见过大场面的,第一个反应过来,就要上前阻拦。 那太医还未走远,很快就被请了回来,而后林梦音就被抬了下去,也不知生死,亦不知她究竟是谁的人,才会如此豁出性命,只为了保全真相。 “在你们年轻的时候,哀家就曾多次说过,放在身边的人要仔细查验,否则若是被外头的狼啃了一口,也只能怪罪自家养的狗不够忠诚。这些你但凡记着一点,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 这番训斥是对着贵妃的,毕竟当初这些妃子也是得到了太后的点化与教习,不说成长多少,至少得学点什么,才无愧于太后 的耳提面命。 奈何她亲自挑选的人,却其实是旁人养的棋子,还被自己亲自送到了儿子身边、闯下大祸,怎能不丢脸? 所以贵妃此时也是又恼火又委屈,眼眶的红了起来。 “定然是凤仪殿的那位动的手脚,臣妾一向都斗不过她!” “你说是皇后做的,可有半分证据?!” 贵妃闻言瘪了瘪嘴,“臣妾哪里会有证据?可一直和臣妾不对付、还能有本事把人送到臣妾身边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免得落人口舌,自己反倒是又吃了闷亏!” 知道太后是在提醒自己,贵妃也没用的话,只是在一旁绞着帕子,委屈简直都要溢出来。 秦礼则是总算反应过来,眼中藏着几分失落,却更多的是幡然醒悟。 “孙儿定会好好审问她,不让皇祖母失望。” 这番表态,总算是让太后满意了一些,点了点头。 “你也算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在众多皇子之中,哀家最看重的便是你,无关你的身份,只关乎你的能力。成大事者,向来都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哀家原以为你足够勤勉,现在看来,你也是足够 幸运。” 所以才会有一个省心又忠诚的母族,又遇到秦恪保驾护航,现在还有江语棠出言帮护。 但这些太后都没说,秦礼也不知懂没懂,就只是十分谦逊地应了下来。 “人救回来之后,哀家会让人送到你那儿去,之后如何审问你自己决定,哀家就不管了。倒是贵妃……” 太后看向了贵妃,那眉目之间就多了几分凌厉,“既然斗不过,就别跟旁人斗,安安心心做你的贵妃,好日子就还在后头。凡事莫要冒进,便是保持你自己原本的那副蠢样,也总比自作聪明要好上太多!” 这话当真是说的不留情面,偏偏秦礼还在这儿,太后也算是半点情面也不给贵妃留了。 贵妃心中也是憋屈的很,还有些生气,可想想太后这也是提点她,又有点气不起来。 于是也只能不情不愿的应下,跟着自家儿子一起走了。 “行了,你出来吧。” 待他们走后,太后才叫了江语棠出来。 “你可有想过,那林梦音究竟是谁的人?”她问。 江语棠适时垂眸,“臣女并不知晓她是谁的人,也不敢乱加猜测。但以如今的情势来看,哪当也轮 不到臣女来猜了。” “你倒是聪明,虽然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太后无奈一笑,“今日你帮了秦礼,若要他念你的情,哀家可以从中提点。” “算了吧。只要五殿下不记恨臣女,臣女就该烧高香了,至于念着这份人情,臣女是不敢想的。” “说的也是。”太后摇了摇头,“有些人心思难猜,便不适合与他玩心思,日后你在云静庵中好好等着秦恪回来便是,如今日这种事情,可是万万掺和不得了。” “臣女知道了。但若不是因为此人伤害过太后娘娘,臣女也愿意当个哑巴。” “你知道是最好。哀家今日也没什么好留你的,先回去吧。” 江语棠听言行礼告辞,走出去的时候,也算是稍稍松一口气。 然而在外院,却遇见了还未离开的秦礼和贵妃。 后者见到她还算友好,总算没摆出那副问罪的模样,可秦礼却眉心紧蹙,上前一步质问她。 “今日之事,是你告知的皇祖母?” 虽说是疑问,但她心中已经能够确定。 所以江语棠也不曾狡辩。 “五殿下能在这儿等着臣女,就已经足够能说明事儿 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我只是不明白,你先前分明表示不愿意再过问这些事情,又为何非要告这个状?” 江语棠倒也不惧,只是抬眸看他,眼中颇带几分神似,“从来不知五殿下竟然是个如此深情的人,即便被欺骗被算计,也仍然痴情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