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棠说这话,不论是语气还是面色都十分凝重,可见她是正经说这一番话。 然而林梦音却觉得她是在玩笑,甚至还笑得更疯狂了一些,连带着脸上的伤口也微微有些撕裂开来。 “你倒是有这个自信,说什么随时都能收手,当真是个笑话!若是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我又何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难道不是因为你蠢吗?”江语棠反唇相讥,也是一样的不留脸面,“见我第一面,就在我这儿挑拨离间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去对太后娘娘下手。就凭你那一棍子,就足以治你的死罪,在此之前,你难道就想过全身而退的后果?由此可见,你也不过只是个恋爱脑,被人算计的服服帖帖,到头来却还要怪在自己身上,谁听了不说一句可悲呢?” 江语棠说到这儿,是真的觉得林梦音可怜了,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很可恨之处,她也不觉得同情。 可林梦音却再次疯狂起来,仿佛挣扎着要向她扑过来一般,晃得身上的锁链不停作响。 “你说的倒是轻巧,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抽身而退?!” “因为比起爱人 ,我更愿意爱自己。”江语棠平淡的回答她。 只是这么一句话,却把林梦音镇住,一时之间竟半句也无法反驳。 江语棠却也不等她问。 “人从来都先是自己,再是别人。你连自己都学不会爱,又如何确定自己有爱人的能力?” “我怎么没有?我那么爱他……” “可你的爱,无非就是扎穿你自己的利刃,刀柄却还抓在你心爱之人的手里。你可知晓这是未何?” 林梦音的眼中切切实实浮现了几分迷茫,却并未开口询问。 “因为如果连你都不爱你自己,旁人只会觉得你轻贱,将你当做一个可笑的工具,随手利用,也随手抛弃。” “你胡说!他不曾抛弃过我!” “你若真想这么欺骗自己,那我也无话可说。”江语棠语气中,甚至带了几分怜悯,“我若是你,在他确定不会给我回馈的时候,我就会撤手,在他决定要因为利益牺牲我的时候,我就会反捅一刀。即便是我所爱之人,也不能伤我半分,这才叫平等。” 或许这一番话太过自我,又或许是不同的观念,让林梦音无法懂得她要表达的意思,总之许久 都没有说话。 江语棠忽然觉得,站在这里未免有些没意思,毕竟看他这般模样也是问不出什么了,索性就耸了耸肩,转身要走。 然而就在此时,林梦音却突然叫住了她。 “这深宫里鱼龙混杂,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所以就无所畏惧吧!” 江语棠只觉好笑,“那我还需要担心什么呢?只要我活着一日,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风险,索性就迎难而上,又有什么好怕的?” “我知道你现在背后站着太后,就连贵妃也愿意帮你。可你有没有想过,德妃、贤妃、良妃,都没有一个儿子能够担得大任,她们又为何能够稳居现在这个位置?这个后宫之中哪怕小到一个侍女,都未必是简单之辈,可不是除了皇后,就能够高枕无忧了!” 这一番话说出口,她死死咬牙,就再也说不出任何。 江语棠也知道她不会再和自己多言了,这就扭头走了。 然而出去的时候,她却越是想,就越觉得不对。 林梦音最后那番话,就好像是在指着鼻子骂江语棠,让她不要有所仰仗就觉得高枕无忧,毕竟这皇宫之中没有一个简单 角色,稍有轻敌,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可她最后又为何非要说那些呢?归根结底,她们之间不该有这么深厚的仇恨,也不至于到此还要放两句狠话。 思及此,江语棠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荒谬的念头──难道其实她在暗示自己,她身后之人并不是皇后,而是其余的四妃之一? 这个想法不过刚刚拂过脑海,她就不再多想,走在了回安慈殿的路上。 谁知不过只是半路,她就又被人拦了下来。 “请江姑娘安,奴婢是贤妃娘娘宫里的侍女,今日特来向姑娘求药。” 江语棠从前世到今生,就一直不明药理,哪怕是平日里的小感冒,她都不知道该买什么药,此时却有人求药到她面前,不免让她有些惊讶。 可是很快,她就想起了自己之前送出去的那一批药。 “贤妃娘娘可是觉得有用?” 侍女听得此言点了点头,面上也是露出了几分欣喜之色,“娘娘觉得十分有用,所以才会让奴婢过来求药,这里是娘娘去年得的一颗夜明珠,算是给江姑娘的报酬。” 江语棠自然不会收,赶紧摆了摆手,“只是一份药罢了, 何须贤妃娘娘付报酬?这些药还能够娘娘用上半个多月,等到下回我出宫的时候,再给她配一些就是。” 侍女面上依旧是那副笑意,只是十分客气,也表示出了贤妃对她的疏离。 “江姑娘的好意我们娘娘心领了,可一码归一码,这夜明珠江姑娘若是不收下,娘娘也不会用那些药了。” 看来这撇清关系的意思十分明显。 江语棠也不是上赶着要对贤妃好,毕竟她在后宫之中,也并不需要寻求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