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浅眼眸微愣,下意识后退一步,给人让路,不知道是谁的车。
车窗缓缓放下,司机西装革履穿得整齐而精神,面容正色,看不出夜晚的疲惫,他冲着她身侧的人微微点头打招呼,“段总。”
身侧人从鼻子里冒出一声‘恩’,迈步间,司机已经走下驾驶室,绕过车头过来给他开门,态度毕恭毕敬。
梁浅眉眼微愣,这会儿意识到不对劲了,侧头朝身边人看去。
只见他理了理衬衫衣领,骨架很有力量感,大腿一迈,弯腰坐进车内。
梁浅睫羽翕动,瞳孔微震,被眼前资本主义的架势震慑到了。
原来人与人之间真的有壁。
她和段邢共同工作两日,下意识忘却了他们之间的差距,眼前的境况让她鲜明的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工薪阶层和资本主义之间的鸿沟。
司机见段总坐进车内,轻声带上门,再度绕过车身坐回驾驶室,服务到位。
副驾驶的车窗关合,梁浅正准备目送段邢离开,后车窗却意外地缓缓放下。
段邢优越淡漠的脸一点点如慢动作般出现在梁浅面前,山根优越,浓眉重目,黑夜之中,五光十色的灯光映射下,他的脸斑驳而耐看。
她看向他,没吭声。
段邢冲着她歪了下脑袋,示意她上车。
梁浅看了眼手机,显示前面还有十几位在等候,这等到她有代驾,再过来,不知猴年马月了。
她一个人大晚上的站在这也不安全。
心下有了决定,她咬咬牙,去拉副驾驶的门。
结果,铁把手带来微凉的触感,车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一动不动。
她的面上出现一丝裂缝,狐疑地看向段邢,心中百转千回,揣测对方的意图。
这应该不是故意羞辱她的吧?
她嘴角微撇,情绪波澜起伏。
段邢似乎猜出了她的境况,冲着司机清了清嗓子,司机这才惶然,立马给车门解了锁。
段邢先一步主动打开车门,示意梁浅坐过去。
梁浅:?
她本来是想坐副驾驶的,压根就没想坐他身边啊。
段邢似乎没意识到有何不对,漆黑的视线定定望着她,不加言语却像在无形之中说了万千话语。
梁浅头皮一阵发麻,这会儿拂了他的意不太合适了。
此刻是夜色的高峰期,他们的车已经在门口卡了好一段时间,后头的车辆有点等不及了,忍不住按下喇叭催促。
刺耳的喇叭声穿透浓稠的夜,划破两人之间微妙的僵持。
梁浅很在意给别人造成麻烦,心一狠,硬着头皮走到后车。
段邢见她过来,身子往里坐了坐,行动间散发出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以及那冷冽的香气。
短短几次相遇,现在梁浅一闻到这气息,脑海里下意识就会浮现出他。
标志性到简直已经刻上他的名字了。
座位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她裸露的大腿覆盖其上,莫名有些耳热,眼神不自在地偏移,捋了捋散落在侧的头发,刻意让自己不要在意。
“出发。”
段邢的声音短促,干净而利落。
司机点头,踩下油门缓缓驶离这灯红酒绿的浪漫艳遇之地。
深夜城市的道路如数条光线,川流不息。
“你家在哪?”
梁浅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娇柔做作了,只好将自己的住址道出,让人送去。
车子内播放着舒缓的音乐,轻柔而缠绵,许是酒精加持的力量,让人听出暧昧之意。
身边人坐在那,长胳膊长腿,只是随意坐着都让人怦然心动。
不得不说,帅是真帅啊。
她后知后觉的浑身发热,偏移视线看向窗外,城市的高楼广厦在视野里一闪而过。
看着看着,无端生出困倦之意。
她努力撑着眼皮,强迫自己振作,回家无需太久,在人家车里睡过去可就丢脸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好像就只是顺便做个好人,帮个忙。
到了小区门口,车子缓缓驶停。
梁浅打开车门下车,站在路边双手捏着包,礼貌道别,“今天麻烦段总了,段总再见。”
车子没有立马离开,段邢坐在车内,目光透过放下的车窗淡淡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