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道:“你不用抱歉,我从没有见过他们,就不似旁人那样想了”
盛音觉得云容或许在安慰,毕竟谁也不想多提起伤心的事情。但看见她脸上灿烂的笑容,无忧无虑,也没有烦恼的样子,瞬息也是想到了从前。
从前也不懂那是种什么感受,只觉得没有人管束,可以尽情撒欢,自由玩乐。在别家父母费心教养自己的孩子,应当如何端庄,如何读书时,她放肆邋遢,纵情享乐,大字不识,如今想来,那应当是没有顾忌,没有可依赖的荒凉感吧。
“总是不常想的,只是看见晚上的太阳落山,别家孩子都有父母领回去,而我得自己回去,这想却是有点孤单”
盛音沉浸在往前孤单的日子里,从晨昏白日到夜幕上梢,从生小到及芨,都只有她一人。
也向往过邻家孩子的欢笑,那烟囱里飘出的柴火气。等到夕阳落山,她还会坐在门前,大口呼吸藏在烟囱里的饭菜味。家家灯火阑珊,只有她的草屋冰冷空荡,连来果脯的饭菜都是隔夜馊了的。
“可是”云容眨巴眼睛出声道,“可是和我一起玩耍的伙伴们都是如此,没有人管教,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犯错呢?”盛音侧目,疑惑问她。
“打一顿啊”云容回答得理所当然。
盛音糊涂了,又问:“谁来打?”
“自然是有专门掌刑的人”
“他们的父母也不心疼?”
说着口干,云容喝干净茶碗里的山水,诧异道:“为何要心疼,如果掌刑打得不重,他们还会自己上手再多给几鞭子”
“可是伤重,总要带去医馆治伤吧”盛音坚持着问。
云容绞尽脑汁,很仔细的想了想回答:“没有,但是有给时间让自行恢复的”
“自行恢复?”盛音吃惊,她也从没听说过这给几鞭子还能靠自己恢复的,“不用上药,伤口也能自己愈合?”
“是啊”云容点头应着。
她上次调皮惹着万虚生气,也是受了几下神鞭,可是盏茶的功夫伤口就恢复好了。这要等医仙过来,可能看的也不是她身上的伤,而是万虚的脑子。
盛音一时词穷,也不知道是云容在胡言乱语还是他们那里的风俗就是如此。寻常人若要遭受鞭刑,没有小月是恢复不好的。
盛音想说可是犹豫不敢开口的为难表情,云容差距不对劲,解释说:“或许是我们那里与这也确实不同吧”
“是不同”盛音点头,毕竟这样严格,不近情谊的教育她之前还从未听说,只道,“你们那里,对幼孩的教导更加严苛”
“是啊”云容应着。
神族对下一代的管教那是向来严厉,也从不会徇私偏袒,若不是有这样严苛的教训,他们又岂能去抵住之后那些要命的天雷,从而学会历劫飞升呢。
神族中有两类,一类是和云容这样天生的神仙,另一类则是在异境由后天飞升的。
飞升来的仙君们感叹着修炼的困苦,要经历重重考验,在大彻大悟之后还要再遭受几道雷刑,将肉体凡胎上的琐事全都除去,仅剩下一抹干净的元神和全彻的躯体才能归位。可是天生的神仙也难,他们不懂情爱,也没有尝过大的喜悲,灵智轻浮,虽然元神超越了所谓的情俗,诰以九天,无喜无悲,只剩仁善和慈悲心,可是灵智依旧会遭受侵扰,对于他们,这飞升的雷刑就不单只是雷刑了,更多是仙法的考验和灵智上的折磨,只有仙法卓然,灵智坚定者才能通过考验,得以仙位。
要是在历练当中乱了心智,或者贪恋劫难中的情爱纷争,自己断了灵根,轻者重伤,修为废去,重者还是会落个魂飞魄散,坠入邪灵道的下场。
云容偏开话题:“都在说我了,也该说你”
盛音笑着:“说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云容问:“你就一个人在山上,不觉得孤单么”
她只昨晚自己在茶铺里睡了一晚,就觉得只有一人的山上,夜里发凉还瘆得慌。
“倒也不是一个人”盛音莞尔,温柔道,“我屋子后边还养了几只母鸡和一只黄狗,闲着没事情的时候,他们也能陪我说说话”
“他们能说话,怕不是被邪祟附身了!!”云容警惕站起,环顾四周。
虽然不懂云容这样警觉的反应,可知道她也是关心自己,盛音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坐下来,轻松笑道,“不是,是我无聊,我说话,他们听着”
云容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那你在山上就没有其他人说话?”
“也是有,可来山上的多是路客,喝过茶就要赶路,说不了太多话,就是”盛音想到什么突然停下,沉默半晌,脸上竟透露出小女儿家的娇俏。
云容抓住她这反应,嬉笑的赶紧追问:“就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对其中一人的印象有些深”盛音小声道,说话还有点不好意思。
看见她娇羞别过脸的样子,云容了然,“那是你喜欢的人吧”
“不,不是”她还害羞,偏过头去不敢看云容。
“就是,就是”她现在的样子,云容猜得八九不离十,“我有个认识的姐姐也和你一样,谈起我兄尊的饿时候她也会不好意思,那你与他互说心意了没?”
被云容的直接点破,盛音羞怯的,耳尖上也变得通红,说话还结巴,“这,这还需要明说啊”
云容应答:“当然需要,你不和他说他又怎么知道”
盛音摇摇头,“我与他也是很久没见,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意还否坚定”
“他去哪了?”云容看着这茶摊子问。
“去城中参加科考,已经走了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