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生两个字,在赫拉的记忆里是模糊的。当她身着月白色长裙跟随在涅弗鲁拉公主身边时,能看见她眼中蕴藏不住的笑意。
她头戴由黄金制成的冠冕,金色的蛇形冠冕折射着阳光,如血般的红宝石带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赫拉还没将耀眼的涅弗鲁拉看清楚,就快被周围的侍女挤到队伍的最末端。突然伸出来的手握紧了她的手臂,赫拉抬头看,是涅弗鲁拉公主。
“你就站在我的身边,梅利特拉。”涅弗鲁拉说,“不要再让我看不见你了,好不好?”
赫拉颔首,她被带到队伍的最前面,和涅弗鲁拉公主并肩行走。涅弗鲁拉公主压低声音说道:“今天属于我,母王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放心好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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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不适应游街的感觉,涅弗鲁拉公主和图特摩斯在马车上,而她要在地上行走,踩着像把黄金揉碎洒在地上的阳光。好在赫拉现在是涅弗鲁拉公主的首席女官,至少可以离他们更近一些。
涅弗鲁拉时不时看向在马车外的赫拉,小麦色的肌肤可见几分红晕。然而赫拉还在兢兢业业地当好女官,不管要走多久她都能够咬咬牙走下去。
图特摩斯也看见还在强装镇定的赫拉,刚好在涅弗鲁拉回头时,看见他琥珀色的瞳孔里不见一丝变化。
她想了想,主动握紧他的手,她的举动吸引了他的目光。
“想要让她在王宫里少遭母亲的猜忌吗?”她压低声音说道,“那就和我演好夫妻,你不在王宫的日子里,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的。”
图特摩斯听完她说的话之后并没有多余的反应,他只是颔首,转过头去不再看赫拉。
皇家队伍的终点在尼罗河前,赫拉陪伴在公主的身侧,跟随他们一同登船。所有人都说公主和王子十分般配,但是在赫拉的眼里,这是一对本就不该成为夫妻的姐弟。
她默默跟随在他们身边,现在的她和船上的所有埃及人格格不入,只能跟在图特摩斯和涅弗鲁拉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尼罗河两岸招手欢呼的人民。
赫拉似乎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和历史的变化,历史的脚步似乎在跟随着船只前进,她被带动着向前,能不能停下由不得她。
公主的生日游行仪式是壮观的,她在最开心的一天中接受了人民的祝福。赫拉记下她的笑容,并且很高兴自己能够参与她的人生。
赫拉正想着,涅弗鲁拉突然回头,看着她。
“你不必远离我,”她诚恳道,“站到我的身边来,梅利特拉。”
赫拉抬起头看了一眼图特摩斯,涅弗鲁拉突然的邀请让她不知所措。如果按照古埃及人民的角度来看,她身为侍女是不能和公主并肩而立的,但是她是外来者,外来者就要有面对一切挑战的勇气。
赫拉朝涅弗鲁拉微笑,把自己的手交到她的的手里。涅弗鲁拉紧握着她的手,让她站在自己的身旁,“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今天是你的出生之日,殿下。”赫拉柔声回应她,“你应该是这孟斐斯城中最开心的人。”
“你的到来,也让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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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尽统治者宠爱的一国公主的生日,辉煌和盛大是最合适的形容词。埃及人民负责欣赏和他们统治者有关的一切,神祗和权力,本来就可以做到融为一体。
没有人会觉得这很奇怪,就连来自外邦的赫拉也保持着和他们一致的意见。只要跟着他们的想法一致就行了,赫拉在最大程度保持自己的微笑。
涅弗鲁拉在下船时将自己的手交给赫拉,让她扶着自己。
这是她身为女官的责任,赫拉保持微笑,努力做到身为女官该做的恭敬。
赫拉扶着她下船,等到着陆的那刻将要面对的是距离他们不远处属于女王的仪仗。难道这么快就能见到哈特谢普苏特?赫拉攥紧双手。
图特摩斯将她的所有小动作都看在眼里,看她因为紧张和好奇而咬住嘴唇,也看她悄悄攥紧的双手,这对她来说该是多么震撼的场面。
他很高兴可以看见她的真实反应。
涅弗鲁拉没有直接向前,而是站在原地等待女王走过来。看见女王逐渐清晰的面孔,看见她英气的五官,还有那性感的小麦色肌肤....琥珀色的瞳孔映着涅弗鲁拉的脸,身上所穿的薄裙勾勒出她的身材。
古埃及一代女王哈特谢普苏特的长相是如此艳丽,大方和独特,拥有让人过目不忘的美貌。涅弗鲁拉朝她屈身行礼,哈特谢普苏特脸上写满了来自母亲的慈爱。
激动的心情像一段彩色的纱布朦胧了她的听力,她没有注意到女王说了什么,直到女王转眼便看见她,一个对他们来说无足轻重的外邦人。
不,哈特谢普苏特微微蹙眉,哪怕图特摩斯装的再镇定,她也不会忘记赫拉现在的身份。
赫拉能给涅弗鲁拉带来快乐,那就暂时放下对赫拉明面上的警惕。哈特谢普苏特对赫拉绽放微笑,女王的笑容让赫拉心里开了花,能够亲眼见到三四千年前的古埃及统治者,本来就幸运,更何况她还对自己绽放笑容。
直到仪式结束,赫拉才卸下自己的兴奋,跟随王家仪仗回到王宫里。王宫里女官的晚餐和在阿蒙神庙里的祭司晚餐不一样,王室成员吃肉的时候自己可以沾光多吃一些。
赫拉和阿提她们一起用餐的时候听他们叽叽喳喳议论起王宫里的事情,她不选择加入,而是在她们的对话里探寻出一些蛛丝马迹。
“今天在公主殿下的脸上少见的红润,”侍女戈塔兴奋道,“就连女王本人都少见的跟着一起高兴起来,看来今天是阿蒙神眷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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