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默默推开木门,踏入房门,放下手中的斋饭,坐在旁边,瞧着沈念念和自己儿子吃完了,再默不作声地收拾碗筷。
沈念念瞧着和尚面带喜色,时不时嘴角弯弯,她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着和尚:“师傅,最近是不是有喜事?”
了尘见她双眸含笑,双手托腮,道:“是有喜事。”
沈念念更好奇了,她暗自高兴,莫非这喜事与她有关,却又故作镇定,“什么喜事啊?能与我说说吗?”
了尘神色一凛,垂下眼睑,自己与儿子的事,不想与沈念念多说,“没有什么,只是见元儿进步很大,贫僧很欣慰,是个好孩子。”
元儿听自己父王夸自己,眼睛里泛着兴奋的光芒:“元儿可聪明啦!”
他止不住的跟父王展示自己这几天会写的字。只见桌案上孩子稚嫩的笔迹跃然纸上,虽笔力不成熟,仍能瞧得出孩子用功了,不仅如此,孩子还会默写诗词。
他欣慰,沈念念到底是把孩儿教的不错,没有放任孩子跟她胡闹。
听闻之前沈念念名声不佳,大字不识,不通文墨,想必是被人污了名声,从宫宴的一曲成名,到做世子的女先生,样样做的很好。
了尘将这些默默记在心间,其实她对自己儿子做的这些事他是看在眼里,只是不说而已,若她没将主意打在自己身上便更好了。
好好照顾儿子,他不会亏待她的。
若她心中如意郎君,他可代为牵线,成婚时王府亦可为她出一份丰厚的嫁妆。有王府在她身后撑腰,今后她会过得很好。
可这姑娘却把主意打在他身上,时不时地勾搭一下她,他想起了上次盈盈泪水的少女在他的身下,肌若凝脂却红痕遍布,想到这了尘不禁羞赧,耳边染上了一抹红晕,骤然间变得滚烫。
了尘心里暗自烦恼,这姑娘处处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时时刻刻都想与他有亲密接触。
他一个成婚多年的男人,多年身居高位,下峰官员送了多少女人给他,宴席间又有多少女人对他心怀不轨,伎俩手段比之沈念念高超许多,像投怀送抱,装晕、装柔弱这些伎俩他早已见怪不怪,无一不坚决地回绝,一概从重处置。府里知知在等他,他怎可让别人得逞。
他暗自叹了口气,摸了摸身边乖巧的孩子,看在她细心照看孩子的份上,他不与沈念念计较了。
这孩子他指望与知知能牵线搭桥,他想知道妻子如今过的如何,有没有想他。
了尘收拾完碗筷,提走食盒,回头瞧了一眼沈念念,神色淡淡:“晚上依旧是贫僧照看世子,不牢施主费心了。”
沈念念瞧着了尘仍是原来的样子,对她冷着脸不冷不热,若不是她帮他照看儿子,估计早被赶出去了,心中不由的有一些难过,眼皮耷拉下来,失去了之前的神采:“好的,师傅,这两天拜托了。”
了尘瞧着沈念念的神色不佳,知晓他的态度冷淡伤了她的心,希望这姑娘能够望而却步,不要再费心思在他身上了。
望着合上的木门,沈念念的心沉至谷底,这和尚一边让他做贴身衣物,一边对他冷漠至极,冰火两重天,叫她有些接受不了,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她一腔热血想赔上自己的名声,让和尚还俗,然后庇佑元儿成长。
如今不仅没达成所愿,瞧着和尚冷漠的表情,她不是没有自尊心,和尚只是把她当做了王府的绣娘,叫自己为他缝制衣物罢了,是她想多了,她以为和尚对她存着几分心思。
算了,她毕竟是个外人,她给和尚做完衣物,等脚上的伤好了就离开,不再惹人厌烦。
元儿瞧着娘的泪一颗颗滑落,如莹润的珍珠一般,小脸凑上来焦急的问:“娘,这是怎么了?”他人小,不知道为何娘突然落泪。
“没什么,娘只是想到一些难过的事。”沈念念抬手擦掉泪珠,挤出个笑容给孩子,“没事的。”
“没事就好。”元儿放下心来,“前几日父王看见娘写的书信呜呜地哭了,今日娘哭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们两。”
什么,和尚看见她写的书信哭了,沈念念破涕而笑,“你怎么不喊上娘一起看你爹哭,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那么精壮的汉子哭,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好,下次父王哭我就喊娘过来看,娘纵使是一瘸一拐都要过来瞅瞅。”孩子无语,娘脸上的泪痕未干,可眼里的雀跃是怎么都挡不住的,难道他为了让娘开心,故意把父王弄哭。
晚间,荧荧烛光下,了尘怀抱着儿子至卧房内。
他焦急的问:“你娘说了什么?给贫僧做衣物吗?”
“娘倒是说了可以,但是她忘了师傅的衣服尺寸。”孩子如实说了。
了尘神色愕然,眸子微微瞪大,他不解的问:“怎么会忘了呢?”
元儿瞧着自家父王一脸困惑,有点不耐烦:“忘了就是忘了,娘让你写下,给她送一些衣料和用具,她再给你做。”
顺便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又不是娘的心肝小宝贝。”
了尘听力极佳,不解:“什么心肝宝贝?贫僧怎么不是你娘的心肝了?”
元儿反唇相讥,“我是心肝小宝贝,你差的远。你连我都不管了。”自己娘才是真的关心爱护自己,不像父王那么不负责任将自己抛之脑后,这几年受的苦,被人欺负的难过与不甘,一下子爆发出来,“就凭我娘喜欢我,你倒好当和尚去了,一点都不为我考虑,叫我受人欺负。”
他白嫩嫩的小手抹了把眼泪,越说越委屈,哭得更大声,“你走了,别人都见我小,欺负我,堂姐打我,嬷嬷成日对我说因为我,娘离世了,爹不要我了。我那阵子天天哭,连饭都吃不下,那时候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