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发生那件惨剧,兴许他们一家也会这样其乐融融。
然而这个世间没有如果。
山顶的枫树很多,一颗矗立在树林里的石头早已被频频登顶的人们抚摸得光洁如镜。
满目的红叶像一团团的烈火,颇有燎原之势。
“小离,刚才那两个漂亮女孩儿是谁啊?”邱琳忍了许久,见老头子哄着闺女在一棵树下拍照,于是神神秘秘的拉着儿子小声问。
“我朋友和她的妹妹。”江离知道母亲想表达什么,但是没有多言。
“有合适的就带回来给妈看看。”邱琳熟悉儿子的脾气,放弃了继续追问的想法。
“好。”江离不觉想到,如果是将轻初带到母亲的面前,母亲应当是十分满意的。
母亲在年轻的时候就颇为看重颜值,不然也不会拜倒在父亲的西装裤下。记得小时候父亲常说,那时候的他一穷二白,如果不是他太过英俊,恐怕母亲就要跟牦牛厂的厂长跑了。
轻初可以说是完全长在了江离的审美点上,所以他觉得母亲一定也会被轻初的颜值折服。
对着倒计时的相机,江离因为满脑子想的都是轻初,所以忘记做表情。
于是时隔多年拍的全家福里,摘了鸭舌帽的江离不但头发凌乱,而且表情呆滞......
这台佳能是江离念大学的时候用给公众号写稿子赚来的钱买的,因为他不愿将相机借给同寝室的人,连隔壁寝室和隔壁班级的人都毫不避讳的,当着江离的面说他抠门。
江离不明白,为什么不将自己的东西借给别人就是抠门。别说是他辛苦攒钱买来的昂贵相机,就算是一个指甲刀、一个晾衣挂,只要他不愿意,就没有出借的可能。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喜欢觊觎别人的所有物,从物件到感情,只要得不到,他们逢人就能说得天花乱坠。
江离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怎么说他......除非现在还有人能冲到他的面前骂他一句‘杀人犯’,不然真的没有什么能令他的心智有所动摇的。
还记得有个孙姓室友,因为苦追不到他们系的系花,开始疯狂的到处传那个系花的黄谣。
结果孙姓室友惹错了人,系花不是善茬,找了系里的几个学长,把孙姓室友揍得断了三根肋骨......
江离从不觉得以暴制暴是高明的手段,可是当初他确实心里暗爽来的。
传女人黄谣的时候,这孙子到底有没有想过,他也是女人生的。
江离重新带上鸭舌帽,收好了相机,默默的走在一家人的最后,开始往山下走。
在山顶没有等到轻初一家,下山的时候也没遇到,江离猜测是老人的身子骨扛不住,先回去了。
江离怕她妹辛苦,所以找了代驾,所幸她妹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于是体格略胖的父亲被安排到了副驾的位置,江离和身材清瘦的母亲和妹妹坐到了后排。
母亲坐在中间,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他妹,开心的模样就像个小孩子。
车子还没开到市里,父亲和母亲的鼾声就响了起来,此起彼伏,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艰辛和团聚的喜悦。
江离给偷偷啜泣的江荷递了一包纸巾,在他举了半天之后,纸巾才被江荷拿走。
江离翻了翻相机,之后鬼使神差的把那张全家福里的自己截图给轻初发了过去。他本以为会等来一排的笑脸或是几句揶揄的话,结果轻初很快也给他发来了她们拍的照片。
照片里的三姐弟都半抱着老太太,四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四朵小花。]
[一个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