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她身上,一刀迎面捅了下去,割断了她的喉咙。 血迹混着黄沙,蔓延而。 谢若愚脸上溅满血色,她从黄沙中起身,浑身风.尘仆仆、沾着血迹。此一步步走向来,停在马车不远处,对戴斗笠的郎君低哑口道:“从龙?在我面说方有一片梅子,让我望梅止渴。你家主还真是深谙魏武之道。” 这是一种暗喻。望梅止渴典故出于魏武,而曹丞相篡汉,尽皆知。 裴饮雪道:“难道这梅子的止渴生津之意,不正润于谢娘子的喉舌之么。” 谢若愚道:“你不怕我入京复旨之后,告诉陛下,有你这样的乱臣拦于道中?” 裴饮雪淡淡一笑,提醒她:“请谢娘子猜一猜,如果陛下知道,你听到我主‘欲推你为帝’,便立即暴起杀掉族中姐妹,她是会清查我这种乱臣,还是会立即杀了你——谢娘子的狼子野心,才是昭若揭。” 谢若愚盯着他的斗笠,没到京中居有这样口舌利害的郎君。一介男儿竟能深谙心至此,她思虑片刻,道:“我不信你说的王天下,不过,我确实不死在这里,也不一辈子锦衣夜行……我要让整个谢氏以我为荣、以我为嫡系,这天下是谢氏之天下,我出身陈郡,血缘相连,谢氏内部之争,应该不算是‘篡’吧?” 裴饮雪平静道:“自不算。” 谢若愚道:“好!烦请公子让路。” 裴饮雪一挥手,众收刀入鞘,向两侧牵引马匹,从中留下仅容一通过的夹道。谢若愚回身上马,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驱马上,经过马车时,稍驻足道:“我如何解释谢若清的命。” “无需解释。”裴饮雪道,“你已经是唯一的选,无论借口多么拙劣,她会暂时容忍你。” 谢若愚皱眉道:“她不会觉得我狠毒?” 裴饮雪说:“皇帝不会害怕别狠毒,会惧怕有野心,以及与野心相符的实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若愚沉默思索,随后道:“我如何向你家主联系?” 裴饮雪道:“待时机成熟,自会向你表明身份,很多时候不需要你做么,需要你袖手旁观而已……时不早,请娘子尽快上路。” 谢若愚实在刺探不出他的来路,心弦一紧,她掉头驱马,顿时狂奔而去,激起尘土飞扬。 片刻后,天光大亮。 光亮盈满归元殿暖阁,照在两不知道第多少盘棋的棋局之上,这时,一个内侍敛眉悄而来,在谢馥耳畔低语片刻。 谢馥颔首,令内侍退下,从棋篓中取出两个子放在旁边,认输告负。她道:“薛卿这一.夜所诉说的国策,令朕感慨甚多啊。” 薛玉霄看了一眼棋子,转头看向香炉,炉中已经密密地铺了一层香灰,线香不知道换了几轮,又燃至末尾。 “陛下……似乎不是为了询问国策,才留我到此时的。” 谢馥道:“那能是么原因呢?爱卿多虑了,我从来不曾怀疑你。” 薛玉霄轻笑一声,语气无奈:“能换得陛下的安定信任之心,真是让臣疲倦劳累啊。” 两不再下棋,谢馥派送凯旋侯回府。 薛玉霄没让送,独自起身整衣,踏出暖阁。她走出归元殿时,正与入内觐见的谢若愚迎面相逢,在她身上嗅到一丝血腥气。 她脚步一顿,目光扫过对方周身。 谢若愚拱手行礼:“侯主,陈郡一别,风采更胜往昔了。” 薛玉霄微微一笑,道:“谢大才是风采更胜往昔。” 说罢便告辞离去。 她在宫禁处取回佩剑,登上候在外的马车,车内正是改换衣装、一身青色冬衣、捧着手炉的裴郎。裴饮雪见她上车,手炉递了过去,道:“这局棋真是下得心思震荡,肝肠寸断。我跟母亲说在宫外候你,没有惊动别。” 薛玉霄接过炉子暖了暖掌心,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抵住颈窝抱了抱他,低声道:“没有伤着你……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