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玉霄只好宽衣解带,将战场上的伤露来。 因为东齐女子的体质与前不同,这程度的伤造成的疼痛并没有想象中严重,愈合力也更强,虽有伤疤,也只是最中央红肿来。 裴饮雪盯着看了一会儿,说:“你在军中药紧张,一定没有家里的好,我去拿祛疤的药膏。” 说罢不等反应,便去箱柜中翻找,取一个瓷罐,将药霜涂抹在指尖上,抬手欲触碰,又半空不敢下手,沉寂了半晌,道:“妻主报喜不报忧,日后的家书我也不敢信了。” 薛玉霄道:“并不疼的。” 裴饮雪摇头,心口被攥紧揉捏,翻得酸涩比。他道:“你常这么说。”旋即不由自主地垂首亲了亲的伤疤边缘,很轻的微凉痒意,从他唇锋间传递过来,薛玉霄喉间一紧,跟着紧张来。 感知到对方爱惜的轻吻,仿佛能因为他的心疼而减轻身上之痛。薛玉霄吐一口气,道:“我怕你难过,你却果然这么难过……” 裴饮雪抿唇不言,看了一,这才轻轻地、耐心地上药。 上过了药,薛玉霄合拢衣衫,轻轻戳了一下他的手臂。裴饮雪挪了挪,躲对方的小动作,得寸尺地摸过来,道:“你的药还没有喝。一会儿该凉透了。” 裴饮雪此刻没有心情服药,薛玉霄身要去拿过来,被他按住,这才乖乖去服。 汤药虽苦,却是调理身体的良方。他绪混乱地喝了药,为了不显得太过伤心,便与薛玉霄说春耕农、水上商船等等要事,这些事太过漫,说来就刹不住闸,至日暮,厨房备好了晚饭送来,薛玉霄这才想没有去拜母亲。 了饭刚要去,门外忽然有侍奴禀道:“郎君,舅表姨父和小公子又来拜访了。” 裴饮雪正为妻主挽,将一支珠钗簪入鬓间。薛玉霄问:“什么姨父?” 裴饮雪道:“你去母亲大人吧,我来处理。” 他将一件璎珞在颈项戴好,入手的肌肤细腻温润,身上满溢着女子所的馥郁熏香,兼有桃、杏之流落入怀中的花木之气,裴饮雪明知与分别不过一两个时辰,完岳母就回来,却仍然不舍,握着的手沉默半晌,忽然上前蹭了蹭,像是要把自己身上的味道留在怀中似得。 薛玉霄忍不住笑了笑,低语:“舍不得就直说。” 裴饮雪拉距离,转过脸:“我没有。”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薛玉霄更想笑了,不想惹恼了裴郎,轻咳两声压下去,上前力抱他,把彼此身上的味道交融混杂在一,直至幽冷梅香盈袖,这才松手离去。 薛玉霄走后,还剑这才来抱怨说:“当时为了十万钱而已,就把公子的婚约废弃、买卖去,幸而遇到的是咱们主母,才情品行绝艳双,不与传闻相同,要是遇到崔大小姐那样的纨绔权贵、或是遇到袁家袁小姐那样森严狠辣的人手中,过得生死不保,他们才不会管。” 裴饮雪整理衣着,添了一件厚外衣去,初春日暮,尚有寒气未散。 还剑继续道:“现在咱们主母是侯主,军功彪炳,才名远播。”他顿了顿,给郎君整理了一下腰间玉佩,“姨父反而要说和他的儿子做正君,全然没把公子放在中,这不像贵族主君做得来的事。不怪河东郡常有人嫌他只会敛财攀富,全半点风骨,有损郡望门庭。” 两人已行至中途,裴饮雪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还剑便不再言语。 入正厅,仆役将裴氏主君、裴氏嫡小公子引入座上奉茶,礼节周到。裴饮雪礼过入座,还未口,裴氏主君便问:“薛侯主不知何时回来?你也给个准信儿才是应该的。我问你的书信,你一概没有回,里怕是没我这个辈,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家弟弟。” 裴饮雪看了一他身边的年,小公子大约十六七岁,跟崔锦章年龄相仿,但他养在豪门深院里,并崔七郎身上那股疾风劲草的疏朗气度,反而颇为柔弱、娇贵。 “园中事忙,不免忘了,不过桓弟弟不是定给了萧家?有约在前,怎可轻毁。” 裴氏主君道:“你如今的名分地位不是毁约弃信来的?人一味遵循诺言,反而耽误了大好时机,真是瞎了睛。连你都能受宠,月桓如此资质,你不要妒忌他托生在我的肚子里,做妒夫阻拦妻家议亲,上兄弟同侍一妻的事可多着呢。” 裴郎虽在内学堂上学,但他一贯藏秀于内,不示于人前,除了外表法遮掩外,棋艺诗书,只有他的老师顾传芳知道。 裴饮雪叹道:“姨父来京只为此事?” 主君问:“大齐男子终身之事,不是大事?” 他当日将裴饮雪卖给薛氏时,只当是足挂齿的小事罢了。两人不过同一族,亲戚来实在太远,他根本没想费心操办“婚姻大事”,到了自己的儿子,才想如今京中众人趋之若鹜的薛侯主。 此人虽然贪慕荣华、识短浅,但胆子却大。王郎、崔七尚且不敢有这样的自信笃定能比得过裴饮雪,谢不疑皇子身,了裴郎也避让几分,他倒敢登门造访。 裴饮雪淡淡道:“妻主与人不同,并非朝三暮四、寻花问柳之人。待我情深意重,我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