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破解【登鲤】的思路你们看懂了吗?” 屋檐上的老妇人轻轻一跃,便轻盈无比的落在了地上,就像是一只猫跳下台阶。 让人不禁怀疑她七老八十的外貌,究竟是不是她的真实年龄。 伊之介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 他刚才完全被蓝恩的气势与机变给逼迫到了极限,脑子里根本一片混乱。连观察都做的勉强,更别说思考。 跟那个家伙战斗.实在太有压迫感了! 而不同于自己的远房后辈,野上玄斋从始至终都在场外保持着对蓝恩的高度关注。 “以在下看来,他对【登鲤】的处理方法,似乎很像.【一字斩】。” 【苇名流·一字斩】,与【登鲤】、【下鲤】这种被要求习练为身体本能的招式不同,更接近于常人眼中的剑术绝招的概念。 是一种借由前冲的垫步猛踏,而施展强力下劈的动作。 而除了攻击性之外,【一字斩】还会因为这一过程巨大的动作,而具有在施展之后稳定自身架势的功能。 这是只有【苇名流】修炼者,有资格修炼到这一招式时才知道的信息。 而刚才那个外来者,想到这一点所用的不过是两分钟不到的一场切磋。 院落之中,气氛一时变得沉默。 在场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修习过【苇名流】,因为【剑圣】苇名一心并不是个敝帚自珍的家伙。 他把自己的剑术毫无保留的交给了手下的苇名众,作为他们的修习法。 也因此,在场众人也都能明白,刚才蓝恩的表现有多么离谱。 良久之后,苍老的女声打破了院落之中的沉寂。 “哈!”名为【蝴蝶】的老妇人轻笑一声。 “如果给一心那老东西透个风声,他估计会兴高采烈地来平田庄看热闹吧一个外人用一场切磋破解了【登鲤】,嘿嘿。” 揶揄过老朋友之后,蝴蝶的声音重新变回少有波动的状态。 “他的来历向你报告过了吗,伊之介?” “报告是报告过了,但、但他的原话是‘明国人,学艺于南蛮,因迷路进入苇名’.” 伊之介略显踌躇的说着。 并且场面上的结果也确实如他所想,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 明国人、南蛮,在东瀛迷路进入苇名.怎么想槽点都有点太多了。 以至于原本对蓝恩持有非常严重怀疑态度的野上玄斋,此时都把嘴巴张开又合上,反复几次之后,面色别扭的向蝴蝶夫人发问。 “那个.蝴蝶大人,在下并非忍者,也不太懂这里面的门道。可是这听起来.” 野上玄斋没有说出自己的结论,但是他在谈到蓝恩时的表情,此时已经变成了‘这家伙好怪’,而不是‘这家伙肯定是间谍’。 蝴蝶夫人的表情与他类似。但可能是忍者毕竟见多识广,因此表情恢复的也很快。 “具体的职务、等级评定往后拖一拖。晚上不是要杀只活鸡犒赏浪人吗?到那时再宣布。” 老妇人的身形突然之间变得有些虚幻,好像是一个实体的人突然变成了投影,并且虚化的趋势还在持续加重。 “我会把情况通报少主,一切事由,以少主决意为主。以上。” 话音落地,老妇人的身形也变得几乎透明,最后溃散成一缕青烟,消失无踪。 —— 平田庄最深处的宅邸之中。 这里的庭院风格已经与外层截然不同。地面不再是带着绿意的泥土地,而是铺设好的白色鹅卵石。 小池塘、假山、洁白的院墙和黛黑色的房瓦,这才是一处豪族地主内院的样子。 枯山水,东瀛古代的庭院风格强调哀婉而寂静。 而在宅邸之内,蝴蝶夫人跪坐在坐垫上,朝着房间里一个孩童做着报告。 孩童年龄看起来十岁出个头儿,黑中带白的短发下,眼神深邃而沉静,拥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稳重感。 而他的面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幼的缘故,属于当男孩看俊俏,当女孩看也很清秀的级别。 他现在正襟危坐在主位上,那副努力保持威严的模样显得很可爱。 “是吗?一个来历稀奇到难以查证的强者啊” “是的,九郎大人。关于他最开始的记录,我只追查到几个村夫,还有一个名为‘小太郎’的足轻的口头供述。他初次出现,就已经在龙泉川的汲水处了。” 蝴蝶夫人现在手上拿着小烟杆,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汇报着自己的调查结果。 被称为【御子】的小孩低头沉思呢喃。 “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呢。” “那么.”房间的另一侧,一个身材魁梧到超乎想象的老人,浓密的胡须下张开了嘴。 “蝴蝶,在你看来,他经受过忍者训练吗?” 这个老人即使盘坐在地,身高看起来也至少有两米四,难以想象在古时的东瀛,居然会有身材上不逊色格雷果·克里冈的人存在。 他的须发浓密,甚至茂密的枯白头发在背后编成一股,粗细都有寻常女人腰身差不多。 蝴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