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暹有气无力的倚在门边,眉毛拧成一团,静静地看着周瑛收拾行装。就要见不到她了,他只能干着急却无济于事。
周瑛看到苦瓜脸的毛暹,笑道:“中原有句话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们之间缘分未尽,即便是远隔千里也有相会的一天。”
“我可听不懂你说的这些,不过你说我们会再见面,我就信你。”毛暹略顿了顿,看了眼周瑛身旁的诸葛亮,收声对她说道:“阿瑛,若是以后他对你不好,你就来夜郎寻我,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周瑛瞧见毛暹这信誓旦旦的模样,一时之间有些感动,但望见诸葛亮正静静看着自己,随即表了态,
“他是我选中的夫君,这一生一世我都不想离开他,若真有他负我那一天,我就弃了他来寻你。”
说完脸上虽然笑嘻嘻,但用手指轻轻地在诸葛亮的手心里划拨着,像是对他的警告威胁。
金荟来了房中见到依依惜别的场面,却没有毛暹那么深切的伤感。招呼三人去院中吃临别前最后一顿。
对于这一餐,金荟倾入了极大的心血,希望阿瑛可以多吃些。
桌上除了她做的菜肴,还有周瑛做的鸡头粥,看上去不像是能吃的东西。见毛暹吃的那么香,她试探性的抿了口,太咸了!
她赶紧丢了手中的碗,撇开远远的,她实在无福消受周瑛的好手艺。但见诸葛亮像是司空见惯的模样,他说她现在的手艺比第一次强多了。
那第一次做出来的鸡头粥得有多难喝?金荟不禁觉得嘴里发苦,但还是招呼他两人多尝尝她的手艺。
毛暹打趣金荟今日怎么这般热情,恨不得这满桌的菜都被他二人吃光了才好。
周瑛也觉得金荟今日殷勤的很,不停地往她碗中夹菜,她虽有些饥肠辘辘,但被自己鸡头粥膈应的,只吃了几口。但是诸葛亮有些来者不拒,吃的欢畅。
竹篱小院被阳光徐徐映照,周瑛抬头用手臂遮挡住太阳,觉得今日的日头毒的很,照的她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片刻的功夫,感觉周遭的一切开始变得迷迷糊糊,连毛暹说的话传到耳朵里只有嗡嗡作响。
她看向身侧的诸葛亮,发现他倒在案上,失去了意识。
心中陡然间一沉,意识到饭菜有问题。还没来得及质问金荟,就和诸葛亮一样,倒在案上,人事不省。
“怎么回事?!”
毛暹高声质问道,他发现诸葛亮和周瑛怎么都叫不醒,可金荟却是一幅丝毫不慌的模样。
“我在饭菜里下了药,周瑛的娘家寻来了,是该把她送走了。”金荟冷静说完,就把周瑛拽起,丢在一旁。
毛暹目睹这一切,对他刺激颇大,忍不住内心的腾腾升起的火气,可却抵不住药劲,撑不住倒地昏睡过去。
金荟走到诸葛亮身边,盯着他那张无比俊朗的容颜,把周瑛交给吕仓,他的身边就只有自己了。
可当吕仓和何峪赶来时,却把诸葛亮和周瑛二人一同带上了马车,金荟惊慌错愕的愣在原地。
她拼死阻拦,要吕仓把诸葛亮留下,可却被吕仓加以威胁。他那张杀气腾腾的脸,丝毫不像是要把周瑛完好无损带回娘家。
她被吓得脸色苍白如纸,见马车越走越远,即将消失在天涯,她心底焦灼的四下环顾,立刻锁定住毛暹。
把他扶起,用力猛拍他的后背,真给他催吐折腾醒了,所幸方才阻拦没让他吃太多,不然现在就算拍断了背,都不会苏醒。
“快追去!他两人都被带走了,怕是有性命之忧。”金荟声音沙哑的喊道。
毛暹已顾不得把金荟的糊涂行径问个明白,连忙爬起身来,追着车轮印寻了过去。
当周瑛被吕仓从马车上拽下,丢在一旁草垛上时,她早已苏醒。马车的颠簸,早已逼着她把腹中所食不多的东西吐了出来。
她迷迷瞪瞪的看到是吕仓和何峪,两人站在一处,似乎正在爆发激烈的争吵,隐隐约约听见吕仓要杀诸葛亮,她心头一紧,又看见何峪拼死阻止吕仓对诸葛亮动手。
“我要就看出你不对劲!说!你当初为何救我出来?”
吕仓突然控诉起来,额间的青筋暴起,“为了给你的主子卓翰报仇,难道不应该是你亲自动手杀了他!”
他说完见何峪并没有动手的意思,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没错。
在卓府待了几个月,他十分清楚卓翰那目中无人的纨绔品行。
何峪虽在卓翰手下讨生活,可到底对卓翰不堪入目的手段嗤之以鼻,这样的人怎么会在卓翰死后,拼了命的寻到自己,要为卓翰报仇。
“卓采派你来的?”
“家主让我带回葛先生,你既然只想取那女子一人的性命,就勿再打葛先生的注意。”
何峪平静的说完,侧身护住了诸葛亮所在的方向。
“卓采当初都留不住他,如今你来寻,就真以为能跟你回去,替一个小小的豪户效力。”
吕仓觉得何峪和卓采筹谋的这些事,竟能诓骗住自己,实乃可笑至极。
“所以我才纵容你把他二人逼到此番绝路。”
“再由你出面救他一命,让他千恩万谢,感恩戴德,替卓采卖命?”
“各取所求。”
“可我今日就是要把他的命一并了结了。”吕仓的语气不容任何质疑。
“若是知晓你我会有刀剑相向一天,当初不如不救我。”
吕仓举起刀对准何峪,脑中回忆起这些时日两人相伴的点滴,他病重之际,何峪是如何照拂自己。
可终究是一场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