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入了侯府,由竹步引路,一路上周瑛都在忐忑这条路会不会通向宪英院,不停的抚摸发髻上的玉簪,簪棍被磨的极尖。
直到落定在书房,她才稍稍安心些。
“女郎,您先在书房坐着,至尊还在前殿议事,怕是还有一会。”
周瑛自顾自的待在书房,瞥见书案上堆积成山的奏疏,她立在那左望望又看看,也不知哪一册是前线军务,只想着快些看到能早些回去。
“闻言女郎字写的极好。至尊还要请女郎写幅字。”
竹步笑吟吟地把要写的内容摊在周瑛面前。
“圣寿无疆万岁春。与民同安承。四海贺升平。”
周瑛喃喃念完。
竹步使个颜色,一旁的侍女便开始给周瑛研磨。
又是一群侍女端着食案鱼贯而入,把食案摆放好后,侍女回禀道:“这些吃食点心是至尊吩咐置下的,担心女郎写完字饿了肚子。”
周瑛不回应,只顾尽快把字写完。这书房,她一刻也不想待。
突然,周瑛的袖衫被研墨的侍女蹦上了墨点。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竹步上去一巴掌打在了犯错侍女的身上,喋喋不休的教训了起来。
痛呼疼唤的声音叫的周瑛心惊肉跳,出言阻了竹步,“换件衣衫便是,撕心裂肺的哭声惹得人心烦。”
竹步立刻停了手,急忙摆手带着犯错的侍女退下。
三五个侍女迎上,人人端着白银绘梨锦盘。周瑛看了眼锦盘里的崭新的衣衫、锦帕之类的东西。
“知道女郎身子才好,怕冷,所以屋里添置了不少暖碳温炉,烘的和暮春似的。女郎穿的绒圈袄,只怕一会要汗一身,再受风着凉,先脱了这袄子,穿的轻薄些,人也舒坦。”其中一个机灵的侍女回道。
周瑛也不怎么回应,由着侍女给自己换上新的衣衫。
看到侍女从香盒存中拿出香丸,添置到博山炉中,才好奇问道:“这是什么香?”
“回女郎,是步夫人研制的雁合香。至尊喜闻这香,所以熏衣熏屋都用这香。”
“雁合香?怎么取这个名字?”周瑛吃着点心问道。
“听步夫人和至尊说,少时见过两只比翼双飞的大雁,其中一只被人捕了去,另一只也不愿意独活。步夫人极为感伤,便制了这香。”
周瑛听闻后突然想到那首雁丘词,恍然觉得步练师也是个痴儿女。
如今这位绝代佳人,自从嫁进侯府,像是石子投入了湖底,没了声响,只从乔容清处听问过,说她如今在侯府恬静贤惠至极,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挑不出错处,引得府中上下百口称赞,也受孙权的宠爱。
只是亲手制的香,总透露一股伤感之意。
一会侍女散出,她又转悠到书架处,一排接一排高大的檀木书架,像是一眼望不到头,架上摆满了经史,她只得翻阅典籍打发时间。
烛蜡一滴滴落着泪,更漏铜壶噙水滴落的声音,传遍整个书房。
她正看入迷之时,一双宽厚的手从后慢慢拂上腰,耳垂正被一个人轻轻吻舐着。
周瑛吓得心中一震,回过身,推开那人,摸着红彤彤的脸,低头行礼道:“至尊,我是来寻我阿兄前线的消息。”
“军情结为大密,怎能给你一个小女子看。”孙权漫不经心的拿过周瑛手中的竹简,搁置在一旁。
周瑛感觉自己被耍了,愤懑看了他一眼,拨开他手便要走,却被他一把揽住腰在怀里,
“逗你玩笑,你还恼了。”
她刚推开他拂自己脸的手,感觉被越搂越紧,隔着薄薄的衣衫,渐渐感觉出一丝异样。
“若是没有,我便走了,我嫂嫂她们还等着。”
“孤已经让人传消息回去,说仲兄在前线一切安好。”
“你别诓我!”
周瑛终于愿意抬头看向孙权。
被他松开了后,接过他从袖中掏出的素绢。
她仔细看着每一句话,欣喜万分。看完以后福了礼,“多谢至尊,天色已晚,我先告退了。”
周瑛欲推搡开孙权从后搂住自己的手,却怎么都推不开。
“丫头,今夜陪陪孤。”孙权低头慢慢从周瑛的发髻一路吻到她的耳垂。
“至尊若是想要人服侍,几个院子的姬妾,伺候您几天几夜都成。”
“吃味了?”
他刚欣喜,便发觉自己被她狠狠地踩了一脚,她趁自己吃痛不觉意的时候,想觅得逃脱的机会。
还没走两步,就被他不费力的拉回,牢牢的按在书架前,整个后背紧贴架上小山似的竹简。
新换的衣衫,是极好解的,无需怎么摸索撕扯,就能剥离干净。
“丫头,自去岁那日后,孤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你,你肯定给孤下了蛊。”
“这是书房——”
周瑛低声挣扎道,却没有丝毫效用,发现眼下这个人一直攻城略地。
“没有哪个女人有这个殊荣,和孤在这做。”
“那你去给其他女人——”
一阵阵热潮从下至上不断席卷全身。
被吻得快要喘不过气,猛的推开他。感觉两条腿簌簌发软,倚靠背后书架。
浮空之时,不自觉的搂紧了他的脖子。
檀木书架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越来越响。
“疼——”
她总算拼凑出这个能辨析的字。
只听竹简不断掉落咋砸地的声音,掩盖住并不平缓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