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嘉一个人在静寂的街道走着,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无心思索这是哪里。蓝染给她开了黑腔,她便走出来了,她只是走着,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走,也不知道自己该走向哪里,只是茫无目的地朝前走去。
她此刻是灵魂状态,身体还在浦原商店,路上偶有路人,也看不见她,只是匆匆从她身边走过。
远方的天空传来雷声,路人都急匆匆地跑开了,大雨倾盆而下,清嘉也无心躲避,任由雨水把自己从头到尾都浇透。
即使是灵魂状态,她也能感觉到凛冽的寒意直浸入骨髓。
无论在哪个世界,她都没有归处了,存在也没有意义了,清嘉抬起头来看向天空,心中暗想,她终究是个软弱的人,经不住这样残酷的真相。
灰暗的天空在她的眼眸中变得模糊起来,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倒下的瞬间,清嘉还有一点意识,隐约看到一个人撑着伞在不远处静静站着,注视着她的方向,虽然看不清那人面目,清嘉却仿佛能感知到那人目光中的哀伤。
清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床上,一旁的火炉上正煮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她环视了一周,发现这房间虽不是和室样式,却有几分古意,不太像是现代人居住的,屋里的陈设都极雅致,满屋的古书、字画似乎昭示着房屋主人的身份,从窗户看出去,外面是幽静的庭院,遒劲挺拔的罗汉松、清澈的小池、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层层叠叠的山石,交相辉映,很是赏心悦目。
“你醒了?”一个看起来很有学者气的男子走了进来,在清嘉的身边坐了下来。
他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年纪,面容看起来很是和蔼。
“你……是人类?你能看见我?”清嘉有些惊讶道。
“如果我是人类,听到你说这话应该会被吓到。”男子笑了笑道。
“那你是……”
“准确来说,”男子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清嘉,继续道,“我应该是被你们称为‘地缚灵’的存在。”
“地缚灵?!”清嘉大惊,这是她第一次遇到地缚灵,之前在真央的时候学过,地缚灵是有心结未了,一直被束缚在一个特定居所的亡灵,一般都是恶灵,怎么会是眼前这般普通人类的模样。而且他看起来心绪十分平和,完全不像是什么心结未了,怨念满满的样子。
“怎么,你不信?”男子笑了笑道。
“不是我不信,是你不像。”清嘉摇头道。
“是吗?也许是因为时间太久了,我已经放下了怨念。”男子淡淡道。
清嘉几乎没有出过现世的魂葬任务,对此也不甚了解,便本能地相信了男子。
“谢谢你救了我,我能有什么帮你的吗?你想要离开这里吗?我可以去找死神来帮你魂葬。”清嘉认真道。
“哦?你不就是死神吗?”男子笑了笑,指了指在床侧立着的斩魄刀,“那不是你的刀吗?”
清嘉看向他指的方向,那里正放着她的斩魄刀朱雀,这才想起蓝染让自己走的时候把斩魄刀还给了自己。
“我现在恐怕也不能算是死神……”清嘉黯然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算是什么……”
“不知道也没什么不好的。”男子笑道,“你若是死神,怕是非要魂葬我了,我倒很喜欢我现在的生活,不想去什么所谓的尸魂界。”
“你放心,我自然不会勉强你,你看起来状态很好,又不是什么恶灵。”清嘉解释道,“何况你又救了我,是我的恩人。”
“不过顺手而已,恩人不敢当,我一人久居此地,也不免冷清,你来了我能有人说说话也很好。看你的样子,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一时不能开解,而且你身上有伤,也需要慢慢调养,如若不嫌,可以暂时住下,等你好了再离开,反正房间很多,住得下。”
“既如此,那便叨扰了。”清嘉答应了下来,不知为何,她本能地相信着眼前的男子,也很喜欢这处宅院,只是静静坐着,就感到内心的不安、痛楚、忧虑都在逐渐淡去。
男子名为增渊清一郎,清嘉从屋里的书中查到了他的生平,知道他是一位私塾先生,死于200多年前,这处庭院正是他的祖宅。200多年的光阴让他记不得很多事情,他甚至忘了自己的心结,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困在此地无法离开。
他有微弱的灵压,也需要吃食物,便在庭院后面的空地种了一些菜,再加上他刻意制造的神异现象,总有迷信的人来祭拜,送上一些食物,他便靠着这些生活了这许多年头。
清嘉就这么住了下来,增渊清一郎似乎是当惯了私塾先生,对她也是如师如兄般照顾,又教导她许多,二人平日里读书、交谈、喝茶、下棋,日子平静而悠然,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清嘉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一天天好转,心境也平静了许多,她已经开始慢慢接受疯子诗人说的一切,她内心明白这一切都多亏了增渊清一郎,心中对他十分感念。
虽然舍不得,可她知道到了要走的时候。
这天二人下棋的时候,清嘉下定了决心。
“增渊先生,”清嘉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抬头看向对面的增渊清一郎道,“我这些日子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哦?什么事情?”增渊清一郎笑问。
“我也说不清楚,”清嘉淡淡笑道,“只是觉得我此刻如何做是由我决定的,开心也好,难过也好,是由我所思所想,这便不受命运的枷锁,这样就很好,至于未来如何,虽有命数,可也不必烦恼。”
“你已经比我通透了,”增渊清一郎也落下一子,欣然道,“如此便好,想做的事情去做就行。”
“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