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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局将启(1 / 2)

(一)

疲累交加。我翻了个身侧向内面,刚想蹭一蹭锦被,突然又觉出周身的环境非常陌生:床板比我自己睡的硬上几分,大概是把软垫撤了、绣枕也比我的低上几寸……

我登时紧张起来,刷地睁开眼,等记忆逐渐回笼才想起来昨晚的事情。我扶了扶晕乎乎的脑袋,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直接一觉睡到现在。

全身的骨头像要散架了,随意动一动还有皮肉的牵引痛,累得我想摆烂。况且此时床帐遮得严实,帐内暗蒙蒙的,只有日光照过窗纱透进来一些:这太适合睡回笼觉了!

想到这里,我又泄力似的倒回床上。一大早并没有看见默苍离,他应该已经起了。也亏得他昨晚事后还有精力收拾残局,现在又起那么早。

“……”等等,现在还早吗?几时了?我猛地坐起来,蹑手蹑脚地下床,把窗帘和窗纱都开了一半。有光照进来,终于散了一点睡意。

刚坐回床上时,我感觉外室有人推门进来,脚步声和身影都是默苍离。我抬手把床帐收了一半,准备起床,这时他已经走到我床边了。

“现在几时了?”我坐着不动,抬头平静地问他。

默苍离没有搭理我,在床边坐下,琉璃似的眸子看了我片刻后,突然伸手过来抓住了我寝衣的领子。

我像炸毛的猫一样差点跳起来,腾地缩到了床角:“干什么?!”

“…过来,看看伤。”默苍离手滞在半空,见我的反应后失声笑了笑,神情无奈又无语。

哦哦、是后脖颈的刀伤。昨晚几次极兴时,伤口裂开了两次,后来就完全顾不上它了。

我恢复平静后又坐回去,在默苍离给我换药的时候我又问道:“现在是几时了?”

他默了默:“…还有半个时辰正午。”

“……”毁灭吧。

我等默苍离包扎好之后把寝衣穿好,转过身来准备起床:“我不睡了,现在起来。”

“午后有事?约见琅函天?”默苍离垂眸看我。

我系衣带的手顿了顿:“…对。”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嗯。”默苍离抬手把我滑落肩头的长发捋到耳后,还是坐在床边没有起身的意思。

呃、我没说清楚吗?我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起床了。”

“嗯。”他又应了一声,但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我有点无语,直白地说:“我要起来换衣服,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

等他出去之后,我开始在屏风后手脚利索地换衣服,正系紧腰封的时候,突然想起他方才流连在我身上的眼神,形似胶着。

我突然又顿悟了昨晚的事!呃、什么是色令智昏啊、说的岂不就是我、

(二)

“几时了?”

我第三次猛地站起来和随行墨者确认时间,随后又气鼓鼓地坐下。

“……师者,过了两刻钟。”墨者小心翼翼地回了我之后又噤声:师者并非是真的在问时间,只是等不及而抱怨罢了。

亏我还准时准点到听雨阁等琅函天,这个老头子居然迟到!我越想越气,刚想起身回家,阁外就传来人声。悠慢的脚步和三步一环佩的熟悉琅珰声都提示着:来人就是老大!

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我认真侧耳听着老大逐渐走近,掐着他正要入阁内的时间猛地把桌上的杯盏摔了出去。

琅函天也不是善茬,见杯盏砸过来,闪身就避开了。杯盏砸到他身后的梁柱上,传来刺耳的瓷器碎裂的声音。

“你做什么?”老大的声音虽然听起来依旧冷静,但已经染上了一些怒意。

我笑着揉胳膊:“不好意思啊,等久了手臂麻了,摔个杯子精神一下。谁知道你趁着这个当口过来,没砸到你吧?”

我这样说,琅函天也不好与我计较。他也听出来我在怪他迟到,于是只好客气道:“临时有事耽搁了,让你空等这许久,是我之过。”

“无妨无妨……”我摆手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老大也上年纪了,赶路慢些也是正常的。我还年轻,多等一会儿也不会怎么样。”

“渠伯玉!”琅函天用力地敲了敲青绿的手杖,带着点长者自威的气场。我讽刺他老,他是真的生气了。

“你有什么不满的?”我站起身来,“我好言好语问你怎么迟到,你用一句有事耽搁来敷衍我。也不说到底什么事。”

琅函天抬了抬眼皮:“客来驿站的事,可以了吧?”

“那不是正好,我也要和你说这件事。”我来了兴致,随后故作神秘地说,“咱们这九个同门师兄弟里,除我之外还有人在打阎王鬼途的主意,你可知道是谁?”

我盯着琅函天的反应等他自招,结果他居然只是毫无技术含量地推说:“……我不知道。”

“没关系,我手上有名单。咱们一起来看看这几个是谁手下的人。”我从袖中滑落一份名册。

琅函天没有上前来查看名单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用深邃的眼神瞪着我。我这时只好赶紧安慰他说:“来来来,老大眼花也没事,我读出来给你听。”

“明知故问,你到底想干什么?”琅函天被逼得气急败坏。

我说:“钜子又不在这里,你我是什么人岂不都是知根知底的,装什么蒜?”

“你手上拿着这些名单,不去找钜子,反而来找我,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找钜子确实是一劳永逸了,不但能把以前那些事栽赃给你,还洗清了今后的嫌疑,”我忽的话锋一转,“———但是我的目标是阎王鬼途,找了钜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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