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散在林间,一个麻衣的小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
“柳儿!”
刘意站在篱笆院子外面端着木盆,对着院子里的哄小孩的谢柳儿喊到:“柳儿,你快过来。”
“大女,你怎么来了?”
谢柳儿见她来了,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赶紧过来开门,就要迎刘意进去。
刘意见她手脚都没闲着,既要顾及背上的孩子,还要哄着手里耍混的弟弟,便主动把木盆放下,过去把木门打开了。
“我来看看你!”
她一边解释了,一边打开门栓,看着院子里十分的素净,一点红色也没有,又想到刚刚看见的女子,便有心故意低声问道:“听说你那后母已经来了?”
提起这个,刘意发现对方的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随即接过谢柳儿手里的娃娃,抱着说:“怎么了?她欺负你了?”
“···没有。”
谢柳儿慌乱的神色落在了她的眼里,正待谢柳儿要说话,屋里忽而传来了一阵男女的嬉笑之声。
刘意还没听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旁边的谢柳儿就脸色一变,赶紧把她往屋子后面拉了过去,躲在了里屋的视线盲点处。随即屋里就传来了谢中条询问的动静:
“···柳儿,你和谁说话了?”
“爹,我在哄弟弟。”
“那你过来一下···”
“哎!”
谢柳儿急忙回了话,又用眼神示意了刘意不要说话,才立刻的往主屋那边的门口过去问道:“爹,有什么事?”
“灶上炖着一只鸡,你快去端了过来。”
刘意躲在房屋的侧面,只见这时候从屋里出来一个美妇人,鹅蛋脸,细柳眉,只是一双眼睛十分的奇怪,细看下来竟是三角眼。那美妇人打开了门,笑骂着说:“咱们也算无事,怎么好叫孩子去拿东西,我去就是了。”
那妇人说着话,又拿出手在谢柳儿的脸上抚摸着,然后蹲下身子在女孩的脸上细细的嗅闻了。也就是这时候,刘意忽然发现,对方的眼睛闪过一丝蓝光,但是还没来得及细看,就消失了。
“那···我就过去带弟弟了。”
谢柳儿的声音里带了些颤抖,磕磕绊绊的说:“我在后面喂鸡,孩子还放在后面。”
“怎放在那里去了,快些过去看着吧。”
妇人一听谢柳儿的话,便生气看了一眼已经吓得不行的女孩,阴郁的脸上没有半点笑意,直直的看着人,道:“山上有狼,你还不去看看。”
“···好。”
谢柳儿慌手慌脚的就往这边跑了过来,刘意却注意到那女子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柳儿和她背上的孩子。倏地,那女子也抬脚往这边走了过来,她心里一紧。
“黎娘···你怎么还不过来。”
“···就来。”
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随即掉转了方向往厨房而去,不多时就端着一只肥肥的熏鸡出来了。
奇异的事,那女子端着鸡,神情却不复刚才的阴郁,闻着香气那是一脸的满足和惬意。与此同时还,她的手里还拿着一只鸡腿,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嚼都没有嚼就往肚里咽了下去,没有一点之前表现出来的媚态。
“大女,快过来。”
谢柳儿跑到她的身边,把她一把往后面拉了过去,说话间还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气。
“那个女人就是?”
“嗯。”
谢柳儿点了头,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几眼,见女子已经进了屋把门带上了,这才颠了颠背上熟睡的孩子,苦恼的说:“你看见了吧。”
“···什么?”
刘意正发神的想着谢中条刚刚嘴里的称呼,之前隔得远她不敢肯定,但是刚刚叫的的确是‘黎娘’这个词。不妨忽而被谢柳儿问道,就有些茫然的回望了过去。
谢柳儿见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指着后面鸡圈的方向,道:“鸡啊,家里的鸡都要被吃完了。”
刘意还没反应过来两者之间的关系,就听见谢柳儿在旁边念叨着说:“家里好容易养了这么些鸡,就是为了给两个弟弟每日能吃上个鸡蛋,如今才几天鸡都快没了,哪里还有鸡蛋可吃。”
“一只鸡可有十来斤,他们再如何吃,也要吃十来天,几天怎么可能。”
见她质疑,谢柳儿也顾不得家丑,只能忿忿的说到:
“如何不能,你刚刚看到没有,就是她手上端的那只鸡,那黎娘子一顿就能吃完,这鸡圈里原有十来只鸡,现在已经只剩两只了。这还是我挑挑选选,特意留下来的最能下蛋的两只母鸡,不过我看最迟明儿也要没了。”
刘意听她这样一说,又看了鸡圈,果然只有两只母鸡在里面吃食,十分的惊讶:
“如何这样能吃!”
这胃口也太大了,竟比男人还能吃,男人一顿最多也只能吃半只这样大的老母鸡,那黎娘子竟能吃完。
刘意默默的在心里想着,越发觉得这女子奇怪,颠了颠怀里闹起来的孩子,便对谢柳儿道:“你可知那黎娘子的来历。”
柳儿摇了摇头,也一问三不知:
“只说姓黎,是寡妇再嫁,婆家的人都死光了,只有一个娘家伯伯实在厉害。”
姓黎,寡妇再嫁,这些词组合起来,不由得让刘意想起一个故事,不由得心里提了一口气。她强自按耐下心里的恐慌,认真的看了谢柳儿:
“那女子刚刚可喝了酒。”
“要喝酒的。”
谢柳儿点了头,苦恼的说:“这几日都是这样,到了时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