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尔山的剧播完了,在金经纪的手机中也荣升“A1号债主”,一举勉强跻身三四线艺人的行列中,终究离所谓的“大爆”还是欠缺一把火。
和邝立冬的关系也欠缺这么一把火,双方始终在心知肚明却又欲迎还拒的状态中停留。
这天,李尔山说会回家。邝立冬把一切收拾妥当后在客厅里等他。
手机震动,屏幕显示“黎伟俊”。
“喂?”
“你在家吗?”
“……在家,什么事?”
“我明天走。”
“哦。”
邝立冬抿了抿嘴:“一切顺利。”
黎伟俊站在小区门口:“你……能改变心意吗?”
邝立冬叹了口气。
“算了,不让你为难了。”
黎伟俊踢了踢地上的土:“你明天不会来送我吧?”
……
邝立冬想说个自己要上班之类的理由,但却说不出口。
她不会去送他,不是因为她对他已经是陌生人了。恰恰相反,邝立冬害怕自己会在道别的场景中察觉到一些她不需要的思绪。
“我想也是,我在你小区门口,再见一面行吗?”
如果连楼也不下,未免也太绝情了。
黎伟俊还是那个到最后一刻都不放手的人。
邝立冬走到小区门口,黎伟俊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什么。
天清气朗,两个人却都怀着沉重无比的心跳。
黎伟俊捏着奇大无比的钻戒,而邝立冬想的是幸好他没有在大街上单膝跪地。
他总是太真挚,真挚到邝立冬觉得自己不配,觉得要逃走的程度。
一声突兀的汽车喇叭,邝立冬和黎伟俊同时侧目——李尔山的汽车从旁驶过。
透过开到最大的车窗,李尔山看到副驾上李尔山戴着墨镜目不斜视的侧脸,黎伟俊看到驾驶位上双眼睁到不能再大的金一粟。
“这就是你的原因,对吗?还是金一粟。”
黎伟俊脸上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失望,和一种不甘,还夹杂着解脱。
邝立冬不语,她一半在想着李尔山墨镜下的表情,一半在想着是否要让积怨已久的误会根深蒂固。
“我绝不祝福你们。”
始终等不到邝立冬的回答,黎伟俊收回了那个离谱的戒指,愤然离场。
也好,回家的路上邝立冬心想。
这样对她、对黎伟俊也算最终有了一个各自都无法回头的结局。
她心里更多的是在想李尔山的脸,走出电梯后几乎是跑着去按了李尔山的门锁。
手指刚按上密码锁,门就被拉开了。
深吸一口气,邝立冬看到的却是梨花那张八卦的脸。
李尔山坐在沙发上,手指支着太阳穴。
“你怎么不走?”
邝立冬问梨花。
梨花努了努嘴:“你还有空管我?”
非要在各种关键时刻添乱,邝立冬没工夫理他,走到李尔山跟前:“你回来啦?累了?”
梨花站在客厅边缘:“姑奶奶,你这会儿就别说这些了。就说下那个戒指的事情。”
这两个人是千里眼吗?邝立冬大脑飞速转动。
李尔山开口:“你可以走了吧。”
“啊?”
邝立冬震惊了,要赶我走?
李尔山白了她一眼:“金一粟,我说你可以走了吧?”
叮嘱了些不要吵架的废话后,金一粟总算消失。
邝立冬坐到李尔山跟前,简单交代了犯罪事实。
沉默了半天,李尔山说出六个字:“你这样做对吗?”
他指的是哪样?
难道他是说不收黎伟俊的戒指是个错误?
邝立冬头脑一片混乱:“哪里不对?”
“我要回来了,你不在家,这样对吗?”
有台阶当然要下,邝立冬恨不得给李尔山的脑回路滑跪:“是是是,错了错了。”
她拿了个抱枕放在腿上,让李尔山躺着,给他揉眉毛。
看着李尔山平静甚至于安详的面容,邝立冬心里松了口气,这么简单?
李尔山想起了些什么:“我不是帮你把他拉黑了吗?”
……
看着李尔山的双眼就要睁开来,邝立冬赶紧把手指搭在他的眼皮上,来了个强行合眼:“不是一个人……”
半晌,李尔山深深叹了口气:“真的,比拍戏都刺激。”
宣传期的艺人,睡觉是保命的事情。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情再去想别的。
后面,李尔山又短暂地回过几次家,大部分时间到了家倒头就睡——
邝立冬的心情很复杂。
每次欢呼雀跃地等待李尔山回家,然后见到他那副即将关机的躯壳,总是话也没说上几句他便要离开,接着又是些断断续续不痛不痒发信息的日子。
在一次又一次的等待中,她的耐心和体贴不断消磨,又不断顽强滋生。
不过,“不做大冤种(5)”群里几位卧龙凤雏的智慧结晶,就是给李尔山判了渣男罪并无妻徒刑,同时给邝立冬安排了一场相亲。
低端的相亲,往往都以别的面目出现。
一开始,华恬说的是准备请律师咨询离婚的事情,让大家都一起和律师吃个饭。
结果那天晚上,邝立冬完整的体验了一次《地球往事三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