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
我走到墓前,将沾着些许干涩血迹的毛绒娃娃重新放到了上面。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身旁传来,我侧过头,看到了一个一瘸一拐,有些消瘦狼狈的女人。
难道是……藤井夫人?
“您是,藤井同学的妈妈吧,抱歉……如果我能再早一些过来说不定您的孩子还能有更好的办法。”我抿了抿唇,谁也不会喜欢不圆满的结局,更何况是自己至亲之人的失去,她一定……很痛苦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顾小姐……”女人勉强扯了扯嘴角,“警方根本就做不到的,那种事情。没有你的帮助,我可能根本就……总之,谢谢你。”
风轻轻吹动,夹带着尘土和顽石,如同时间扫过我们的人生。
不论是咒术师,还是非术师,在有的人离去后,心境都会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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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那边情况如何我不太清楚,但这边的任务已经完成,校方通知我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立刻回高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还是亲口说一声比较好,就算校方肯定会通知他。
【睡梦中蹦迪的娜娜】:你那边怎么样?我被通知必须回去,就不等你,先撤了哦。
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复,我交代了我这里的情况后就将手机锁屏。
看来是很打紧,正在忙?
所以才没有预订回去的机票吗?
一个人的旅途多少有点孤单,但也有好处,能做到静下心来去思考一些问题,所以我并不讨厌单独行动,倒不如说很喜欢。
我在考虑,究竟该怎么向伏黑同学解释,就我本人而言,不需要优柔寡断,怎样直言不讳的表达方式都没什么,毕竟,从中获得我需要的信息会更加方便快捷,只要结果就足矣。但他不同,尽管体格不差,擅长打架。不管怎么说还是一名初中生,我不知道,昔日的同学是杀人犯,而我因为其无法再变回人类加之会对正常社会造成威胁而亲手了结掉他的生命,这些事实他是否能够接受?
或许应该换一种委婉点儿的说法,但具体要如何付诸实践呢?
不行,越想脑子越乱。
我叹了口气,拖着行李上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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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同学近期要去参加初中校的郊游活动,这让我得以有了一个短暂的缓冲期限。
而之前的佐藤母子目前还在医院昏迷中,活着的生命体征尚且存在,就是不知道醒来以后会怎么样……
时间从来不会等人,生活还要继续。我清空了脑子里所有的杂念,重新打起精神。
两天过去,在下班的途中,晚霞铺了半片天空的时候,我们再次相遇了。
见到我的伏黑是小跑着过来的,眼里带着一种殷切的期待,这让我隐隐有些发慌,想好的措辞紊乱成一片,建立起的自信也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顾老师,我想问一下,关于藤井同学的事。”
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斟酌着说,“嗯,关于他,就……”
“他死了,被咒灵吞噬了,有家中那位父亲对他的冷落及对母亲的暴力,也在于学校里学生对他的孤立和最好朋友的背叛。不过,临死前他恢复了意识,把你最后送给他的礼物收下了,我们在墓前放下了这只玩偶。”五条悟出现了,还是老样子,一身常服戴着墨镜,用念通知时候才会有的无感情语气直接将真相道之而出,可能也是为了方便传达,他把最后的“我”改成了“我们”。
我不该给他发那条信息的。
“等……你怎么全部说出来了,应该用更好一点的方式向他传达吧。”我不知所措地挥舞着手,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就这样僵直地停在半空。
一般情况下,人的情绪很容易被感染,也变得很快。伏黑同学微微低头,漆黑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没关系,我了解真相就够了。不需要隐瞒什么。”他顿了顿,又道,“我先回去了,五条老师。”
语毕,他转身就要走。
“等下,伏黑同学!!”
我没能留住他。
“他会回去的,不用管。”五条悟脸上依旧挂着习惯性的笑容,甚至还咧开嘴,“这样事情就解决了~”
我有些绷不住了,顺着他的话接到,“解决什么啊,亏你还笑得出来!”
“那你觉得怎么说合适呢?”
一道对我来说无解的难题。现在,他成功把我问住了。
“就这样一直隐瞒下去,不说出真相?”
我想这么做,但这种做法被认真地提出来时,却让我迷惘到想要否定它。
“个人觉得,永远不了解真相,也是一种残酷。”
“我……”
对于不确定的事,我无法做到坚持,顿时也有些理屈词穷,像个做错事的孩童,垂下头看着地面。
他少有地叹了口气,“娜娜,我并没有在说你做得不好。”
我重新抬起头注视他。
“之前你对千夏谎称自己是学生,是因为你想帮她顺利完成任务吧?你做得很好,那个孩子后来进步了不少,这与你的努力脱不了干系。但是,惠的事情不同……”
“你要记住,关怀体贴和过度保护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