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悲剧呢?
就是将美好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毁给你看。
如同水面上漂浮着的不起眼肥皂泡,随意戳破后所引发的蝴蝶效应,在无数个随机与计划的碰撞中,它们变得千疮万孔,满目狼藉。而这之前,他们所信仰的,坚守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似乎从不改变。
“说到底,[账]有那么必要吗?就算被普通人看到也无所谓吧?反正他们看不到咒灵和咒术。”白发少年不满地支着头倚靠着桌子抛出疑问。
丸子头的黑发少年两手相叠微笑回答道,“当然不行,抑制咒灵发生的最有效办法是让人们的心境保持平稳。哪怕是为了这一目的,也必须尽量隐藏肉眼看不见的威胁,不仅如此……”
“知道了、知道了。要为弱小的家伙们操心还真是累。”
“[弱者生存],这才是应有的社会形态,所谓扶弱抑强,听好了,悟,咒术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
“你那是正论?老子最讨厌正论了。”
“……什么?”
“往咒术上强加责任和理由才是弱者的表现吧,别总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得那么起劲行不行?呕————”
“去外面说吧。”
“你怕寂寞吗?你自己去啦。”
……
“这个叫夏油杰的人和五条老师曾经是朋友?也是和娜娜姐一样的咒术师?”阿文不可思议地提问,显然,在见过明显充斥着杀意的那位夏油杰后再来看这位曾经的少年夏油杰,他是很难去接受的——— 属于我们的未来时空里对于普通人有所厌恶的人却在这里认同和秉承着保护普通人的准则,确实非常矛盾。是什么让他发生改变的?
咒术师,顾名思义,是能够使用咒术的人群。咒灵的诞生源头是人的负面情绪,严重情况下其情绪会在最终形成对人产生双重伤害的咒灵,为了防止和减少这类意外的发生,咒术师需要去祓除咒灵。因为普通人不拥有能够看到咒灵的能力,肉眼可见的特殊情况也仅分为拥有咒术天赋和濒死两种。普通人没有咒力和后天培养,固然也没有应对咒灵的能力,因此被大多数术师们称为【弱者】不足为奇。
想到这里,我眨眨眼抬头,天空的云雾染上了夕阳的金色,时间在寂静中流逝,我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他继续跟随我前进。
无需多言,回忆会向我们慢慢交代出所有的答案。
……
【天元】是日本咒术界一种特有的存在,令高专各校能成为咒术界据点的结界,以及诸多辅助监督的结界术,全部多亏了【天元】的力量,力量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若是失去了那位大人的支持,结界的防护、以及任务的执行都将无法再顺利进行。最坏的情况,【天元】甚至会成为人类的敌人。所以每隔五百年一次,要让符合条件的人类——【星浆体】,与【天元】进行同化,从而重置其□□的信息,□□焕然一新后,术式效果也会恢复最初的状态,【进化】便不会发生。
说好听点,叫“同化”,说难听点,就是“夺舍”。一旦融合成功,那位名为“天内理子”的星浆体少女,她的意志就会彻底消失,成为进化后的【天元】。
于是,夜蛾正道交给了他的两位学生一个自相矛盾的任务———护卫一个小丫头,并将其抹消。【抹消】是正常的处理方式,而【杀掉】则会对天元大人的进化产生意想不到的负面影响,最坏的情况会波及到正常的人类社会。
目前存在的两大极端阵营:企图通过让天元大人失去控制,从而达到颠覆现有咒术界的目的的诅咒师集团【Q】。以及信仰、崇拜天元的宗教团体,盘星教【石之容器会】。这势必会阻止他们任务的任务进程。
“不过话说回来,诅咒师集团[Q]就不用说了,可盘星教那边为什么要杀那丫头?”五条悟开了易拉罐拉环问。
“因为他们崇拜的是纯粹的天元大人,他们不能允许星浆体……即不纯物体的渗入。不过,盘星教只是个非术师集团,并不需要过多地在意,我们需要警戒的是[Q]!!”夏油杰提醒道。
“嗯,应该没问题吧。你跟老子是最强的。所以天元才会特意指派咱们俩……干嘛?”
“我说……我从之前就跟你说过,你最好别再用[老子]来做第一人称了,”
“啊?”
“尤其是在长辈面前,我们有可能还会得到天元大人的接见,要说[晚辈]或者至少也要用[我]。而且那样比较不会吓到小朋友。”
“唉,够麻烦的。”
……
生活未必圆满,不像一本故事书,拥有既定结局,直至死亡到来之前,它都没有尽头。
伏黑甚尔,原名禅院甚尔,出生于御三家中的禅院家,因没有咒力遭到家族歧视。那确实是一段非常糟糕的日子,被排挤、被否定,逐渐与社会脱节,成为禅院家的不良,……如此黑暗沉重的生活中,他也短暂地遇到过照亮他的,只属于他的太阳———伏黑惠的母亲,他的挚爱之人,他的妻子。
杀手的爱情是什么样的?咒术师杀手的爱情又会是什么样的?或许是无数场嗜血交易中唯一的宁静,又或许是残忍与暴戾之下唯一留存的柔情,不会有人知道。
那时候,他真的觉得,她是他的全世界。脱离禅院家后,未来开始变得一片光明,有了稳定的生活,他逐渐圆滑稳健,为了这个他认为可以一辈子陪伴他并能延续下去的温暖家庭,他心甘情愿,愿意付出一切……
而命运总是喜欢作弄人,儿子出生后,他的爱人很快就去世了。
怎么,现在失去了倒是怕了,妄想着逃脱惩罚,不是早就舍弃自尊心了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