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中,梁晓声看不清萧桓夜色中的眼睛,面前的人向后退了一步,淡淡地说道:“我送友人离去,刚巧撞上姑娘一人夜半行色匆匆,担心姑娘此行安危,就跟了上来。”
梁晓声怀疑地看着面前的人,语气责怪道:“那肖公子为何要偷偷跟过来。”
萧桓说:“在下是怕贸然出现反倒会打乱了姑娘的计划。”
梁晓声轻轻地摸了摸刚刚被萧桓握住的手腕。
萧桓瞥到后轻声道:“是在下失礼了。”
井边连带着冰雪的枯草在寒风中簌簌作响,萧桓见梁晓声肩膀微微颤抖,手指动了动,默默地将自己的身体堵在风刮来都方向。
雪夜里,萧桓的身躯仿佛一个巨大的剪影将梁晓声覆盖住,也不知为什么,虽然与这位肖公子不过数面之缘,但他总能给自己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而一直以来如履薄冰的梁晓声,却对这没有缘由的情感心生排斥。
“梁姑娘为何这么晚还要来这破败之地。”
萧桓垂眼见梁晓声迟迟不语,便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低沉,梁晓声抬头便撞上了他漆黑的眼眸。
“不过是刚来此地难以入眠,出门走走。”
梁晓声在心底叹了口气,她自己都不会信这个借口。
萧桓听后果然笑道:“梁姑娘与我只有几面之缘,对我如此防备也是应该的。”
梁晓声刚欲解释,忽然想到这人也说是只有几面之缘,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解释。
“其实姑娘是来查安平县案子的是吧。”
萧桓的话让梁晓声如坠冰窟,她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她看着萧桓,他怎么会知道?
萧桓见状忙解释道:“梁姑娘不要误会,我初入京城,还不知安平县的案子。”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也不知道安平县所经营的…产业,我也是来赴约时才听闻这些,姑娘要来一事那些世家公子也都有所耳闻,席间攀谈,在下也就知道了。”
萧桓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跟梁晓声解释到位,自己并不是跟踪梁晓声的变态,更不是来嫖的,他还欲再说明一顿,又怕越涂越黑,反倒是自己做贼心虚了。
梁晓声听后反而心中微微放松,她道:“肖公子以后还是少往这类地方跑吧,挺容易让人误会的。”
萧桓笑道:“那些子弟整日无聊,总想寻些刺激之地,今儿骗我来的那小子反而还没到,也不知去哪偷玩了。”
萧桓刻意加重了偷玩两个字,一次来彰示自己多么的出淤泥而不染。
梁晓声点点头 ,刚入这院子时,其实她便发现了些端倪,本想在这院子中检查一番,但肖远的出现让她出于谨慎考虑,决定先回去,等明日一早随县衙的人赶来再查便好。
刚欲离开,院子四周忽然火光四起,进而传来人声,光听声音至少有七八个人,梁晓声心头一紧,她看向萧桓,萧桓也正蹙眉凝视着这突如其来的火光。
怎么一回事?什么人会这么大胆?
这个院子在安平县一角,离镇上偏远,梁晓声肯定就算是今晚这院子被火烧了干净,到明天县衙来到之前都不会有人发现。
如此这般,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梁晓声瞬间明白,自己所想不假,这院中所藏之物定牵扯到安平县一案背后的秘密。
一旦他们进来,她与萧桓被发现是肯定的事,而且现在就算出去,外面形式繁杂,势力不明,贸然出去,只怕会更难,最重要的是,今夜若找不到这其中所藏的秘密,也许安平县一案就彻底成了悬案。
她不能走,就在思考之际,梁晓声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抬头正撞上了萧桓深沉的目光。
至于后果如何,他顾不上了,眼下护住梁晓声要紧。
就算他们人数众多,萧桓相信只凭他一人,也能守住。
萧桓拉住梁晓声的手,梁晓声被这忽如其来的举动搞得心中一震,但她随即就明白了萧桓的意图,她用另一只手将萧桓推了推说:“肖公子切莫着急,眼下就算出去了,在这院中的东西也被毁了,肖公子刚既然有护住晓声的念头,那晓声此刻也决定信任肖公子,至于以后如何,我暂且不去多想,公子你看这井水活动,没有丝毫结冰的迹象,而这枯草丛生…”
“说明这井不做吃水一用。”
萧桓瞬间明白梁晓声的意思同时又为她的机警感到意外,原来是这里的井,难怪他和李弗查了那么久,却总没找到关键。
“公子,来不及了,我们下去吧。”
梁晓声看着外面逐渐逼近的火光催促道。
萧桓看了眼梁晓声单薄的身躯:“可姑娘,你这身体…”
梁晓声吹灭蜡烛,随手将灯笼折进药箱,然后把箱子藏在一处草丛中,说道:“我的身子我心里清楚,不打紧,眼下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把东西毁了。”
萧桓握着梁晓声的掌心一紧,他深吸一口气,带着梁晓声跳进了井水之中。
井水没她想得那般刺骨却也冰凉,受过寒气的肺部再次刺痛起来,她没忍住的咳了一下,冰冷的井水也随之呛进了她的肺里,将她憋着的空气挤了出来,瞬间窒息,求生的本能让她下意识的要往外逃,可理智却让她尽量把自己向下沉。
触手可及的井底让梁晓声明白,这里一定有出口,一定有,撑到那里就好了。
她的手不又自由的也握紧了萧桓手,肺部的疼痛和呼吸的困难让她的小腿越来越使不上劲。
掌心那人的力道忽然加重,紧接着她感到自己被向前拉去,直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萧桓冰凉柔软的嘴唇覆盖在了自己的唇上,带着酒气的舌头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