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蒙毅拢袖起身, “廷 ” “. .....蒙上卿快别说这!” 李斯吓了一跳,“丞相乃百官之首,非 有才有德之人不得担任, 王丞相德兼备,官拜丞相我怎敢与王丞相争丞相之位?之位至名归, ” 看看赵高与胡亥的下场, 他如今还活 更别提陛下不仅留了他性命,还让他官居廷尉,甚至与他结为儿女亲, 似这样不计前嫌的隆恩重用,纵观历史也寻不到第二个, 他虽野心勃勃, 对权势极其热衷,但他也是人,也知恩,也知晓他的君主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千古一帝, 对这样的君主, 他除却肝脑涂地外, 不会想其他。 “廷尉错了, 我并非讥讽廷尉,是真切觉得廷尉为廷尉着屈。” 蒙毅看了又看李斯, “若以九州天下论,廷尉之大堪配丞相, 廷尉唯有更进一步,做事方不会束手束脚。” 他是赵高受刑的执行人, 更是将胡亥公送到李斯府上的见证者,对这两个人的刑法, 他很容易猜到原因,更容易知道陛下为何没杀李斯,是将胡亥赵高送到他府上——杀鸡儆猴,恩威并施。 李斯有大,杀之惜。 且李斯虽有罪,但并非赵高胡亥那不饶恕的罪,在大秦崩塌之际,他或许也曾尽施救,是奈何遇到了赵高胡亥这样的昏君佞臣,不仅没有救了秦,自己也不曾落得好下场。 这有无德之人,收拾收拾还能用。 所以陛下留了李斯性命,让这位投机者对陛下忠心耿耿,无投机取巧之意。 蒙毅道,“王丞相已老,丞相之位迟早会空出来。” “廷尉若有心,这丞相之位必是廷尉的囊中之物。” “不了不了。” 李斯连连摆手,“我能在廷尉之职终老,已是陛下念在往日情分了,至其他,我在无心奢求。” “今日与蒙上卿说这,并非试探蒙上卿对我之意,更非借蒙上卿之心试探陛下之心。” 蒙毅并非讥讽试探自己,李斯便也跟着说了,“扪心自问,我之前的确艳羡陛下偏爱蒙上卿,如今,我对蒙上卿却无嫉恨之心,因为我知道,陛下对我同样偏宠。” 想到这件事,李斯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所做之事,若换成旁人,必会落个与赵高一样的下场。” “但陛下没有杀我,仅让我看赵高受刑,让我知晓我原本的下场,后对我恩宠不断,深信不疑,我但凡有半点良心,便该对陛下肝脑涂地,死后已。” “我沉浮官场数十年,肝脏皆黑,机关算尽,但幸得仍有几分良心在,尚未被权势所泯灭。” 李斯轻轻一叹,“这许良心,足以让我对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蒙毅眉头微动,“廷尉能这般想,是天下之福。” “蒙上卿又在打趣儿我。” 李斯摇头轻笑,“但蒙上卿的这打趣儿,我很喜欢,蒙上卿鲜少夸人,能得蒙上卿一句夸赞,胜得黄金百两。” 他并非土生土长的老秦人,哪怕如今官居廷尉高位,也很难融入关中圈,与蒙氏兄弟乃至王贲的关系算不得好,不是见了会说三两句的点头之交。 这曾经是他最为恐惧的事情,他是外来人,陛下纵然重用他,但也不会将他引为心腹,有事情蒙氏兄弟或者王贲能做能说,但他不能,他在陛下那没有自幼一同长大的情分,行差踏错对蒙氏兄弟与王贲来讲不痛不痒,但对他却是灭顶之灾。 最明显的例是王贲装病,对陛下使小性。 他若敢效仿王贲,蒙毅下一刻便会提剑上门,给他两个选择——要么上朝,要么上路。 他没有任性的资本。 他的身居高位是昙花一现。 他能不择手段向上爬,爬到自己的地位足够高,足够让关中武将们正视他的存在,他会稍稍有了安全感,他终不是被人随手便能捏死的蝼蚁,他也以如同陛下身旁的关中武将们一般,俯视百官黔首。 但自从经历了胡亥赵高受刑的事情之后,他的这念头彻底打消。 ——陛下对关中武将是少时玩伴,长大后的肱骨重臣,对他,陛下同样宠信,他也是大秦王朝不缺少的栋梁。 赵高胡亥的下场已说明一切。 他不必嫉妒蒙氏兄弟与王贲,他在陛下心的位置同样重要。 想明白这件事,很多事情便没有必要去纠结,所以当蒙毅对他的态度稍有和缓后,他立刻便能顺着蒙毅给他的台阶登上天。 ——陛下以极刑处置赵高胡亥,但却对他轻拿轻放,陛下的态度让蒙毅极为不满,此事之后,对他颇为冷淡,直至今日,终与他关系破冰。 李斯道,“陪葬区干系重大,莫说是我,怕蒙上卿心彼时也在嘀咕此事。” “是蒙上卿并未说出来,我说出来罢了。” 蒙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