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意思。林伯父才去,府上一大摊子事等着人做,林管家白日里同我招呼客人,晚间要去查账、核对丧物采买数量,还要敲打那些心思活络的下人,更要腾时间看住贾二爷,不让他去闹姑娘,姑娘一病,他还得去请医问药,姑娘可知林管家几日没合眼了?”
黛玉答不上来,她虽知府上忙乱,可到底年岁小,其中怎么个忙乱法是不清楚的。
“我说这些,不是问责,也不是叫苦,而是想叫姑娘就算不爱惜自己,也要体谅林管家一次,让他少一件事做。”
“我……”黛玉素来能言善辩,却也不是强词夺理的主,头一次有人跟她说这样直白的话,顿时有些语塞。
楚越瞧她一脸羞愧,脑袋更是不住看着地上,心知自己说到点子上去了。
他一把拉过身旁的小案几,把它放在黛玉身后,又拿了个新蒲团过来:“姑娘不必多想,楚某说这些不过是想姑娘多爱惜自己的身子,倘若在这跪一晚上,明日保准得躺下,到时又要给林管家添一件事做。姑娘不如靠这小几坐在这里,既能陪的了林伯父,身子还能好受些。”
“坐着守灵,这算怎么回事?”在她的认知里,从没有过这样的事,黛玉有些犹豫。
楚越乘胜追击,率先一屁股坐在蒲团上:“孝心孝心,不在于行,而在于心。”
看他坐的利索,人又在棺木前一步未离,过了好一会儿,黛玉终于被他说服。她接过楚越递过来的新蒲团,隔在自己与案几之间,坐了下去。
于是,两人一个坐在棺木那边,一个坐在棺木这边,一夜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