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亭上真等人,一时之间都是有些恍惚。 这并非是其等反应过于平静、认为此事简单;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从直觉上看,虽然赤界和“上界”似乎有藕断丝连,但是这仅仅是指关联飞升之秘的“通道”、抑或者类似于“神魂返渡”内宽心禅之法,缔结了联系。除此之外,若是凭借一件另外的器物,构成了此界与上界的联络,简直是匪夷所思。 但是褚元方毕竟是眼下赤界之中功行最高之人,信口开河的可能性,着实不高。 而且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微妙的力量,影响着此间诸真的认识,令其心中渐渐信奉,或许此法真有可能。 许久之后,一位紫髯上真道:“巧得很。上一回诸真联袂飞升而去,本门赤河上真却是因为照拂他门下一位得意弟子突破功行,暂时耽搁了;原拟七日之后单独飞升上界。” “既然如此,不妨就令其试一试道友之法。” 褚元方微笑道:“如此甚好。” “既有人验明效用,那是再好不过了。若是应验,其后陆续飞升上界者,当皆以此法傍身。” 虽然第一阶段的人分成三批已然陆续飞升紫薇大世界,第二阶段、第三阶段的人物要等“新法”真正功成方能放心离去;但这并不意味着其后数十载所有人都是按兵不动,只是飞升而去的人物控制在一个较小的比例而已。 褚元方却并未往他处去,而是留在无名界空静候。 在诸真看来,身怀此非常妙法,如此做是理所当然的。 七日之后,一位头戴高冠、身着内外青紫两层袍服的修道人缓缓上前。 此人远看似乎甚是年轻,但是行至近处,却发现脸上有许多细密皱纹。 这位便是星盟中幻流宗真君赤河上真。 此人在成道甚早,在赤界诸真中几乎能够排名进入前一百;但是他偏偏领悟宽心禅真谛却是最晚的一批,那当初八百上真之中反而位居最后的一百。并且成道之后,功行修至巅峰,更是花费了不少时间。 臻至境界,赤河上真心中却有明确心念,自己这样的“巅峰”状态,亦只不过能维系五百年上下而已。通俗而言,这便是他得以飞升上界的窗口。 五百年时间,看上去十分久远;但是对于赤河上真自己而言,却是险之又险。或许从前修道中某一个步骤出了差错,他本人功行就远难臻至飞升之境。故而对于今日一切,他心中十分珍稀,尤其是门下传承道统,也非得尽善尽美不可。 上得赤界之后,他相去褚元方十余丈之外,却是驻足不前。 褚元方微微一笑,主动招呼道:“赤河道友。” 然后拔步靠了过去。 掌心一托,那奇妙的六足环拱的“宝物”再度浮现出来。 足足沉吟良久,赤河上真才道:“该当如何施为?” 褚元方从容道:“仿效下方六张之印形,与其相同。依次变幻三度,尽数模拟之后,自然功成。” 赤河上真闻言,当即微微皱眉。 如果说赤界之上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以此为媒介,实现了通传讯息之用。那么听起来明显要合理一些。 数日前听闻消息之后、在来到此地的路上,赤河上真也以为是类似“分合法”的手段,取一件异物炼制而成的物品,和褚元方所成之物相互印证。感通联系。 没想到并非如此,竟是纯用功法一类? 赤河上真信心立刻减弱了三分,心中便筹谋着以一个什么托词,拒绝了。 对于今日之飞升大道,赤河上真自问来之不易,不想增加任何有风险的举动。 褚元方见赤河上真无动于衷,沉默一会,缓缓道:“赤河道友修行至今日,所求的便是一个‘无碍’。此物恰恰能够帮助道友,于今后的修行之中,实现‘无碍’。须知道境飞升,远远不是终点。” 这番话似乎有种莫名的力量。赤河上真闻言,郁结陡解,颔首道:“那便试上一试。” 依次施法,完成了这三道步骤。 时隔今日,在百数以上的人物实现了“飞升”之后,此间诸真,对于此事应对已颇为从容,再无从前之仪式庄重之感。 哪怕是赤河上真自己,虽然心中依旧略微谨慎,但面上看去也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挥一挥长袍,凌空踏去…… 然后,渐行渐远。 在无名界诸真的视角之中,在某一个瞬间,赤河上真忽然消散隐匿。 巫亭上真忍不住问道:“敢问元方道友,你所持之法,多久能见灵验?” 褚元方微笑道:“稍后。” 不知过去半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亦或者一日、三日。 当赤河上真眼前重新明亮之时,身前已是一片辽阔赤海。 又花费了些许功夫将及海面,左右一望,他当即心中一定。 原来,自北泽仑、巨奇上真等三人以下,其留在迷宫之中的印记,显然不止是纯粹的碑文而已,而是以气机凝练实体,铸成极为显赫的“标志性”的存在。 赤河上真一望之下,就知道自己落在了前人飞升的落脚之处,此行顺遂无差。 然后他便迫不及待的感知褚元方所留的“传讯”之法。 蓦然间,赤河上真不由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