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所以决定暂时先稳住她们。
孙雨福和何明琴怔愣片刻,半晌缓过劲儿来,还有想说话的意思,李铃兰干脆直接捏住手里的杯子,稍稍用力,白色小搪瓷杯瞬间被捏成一团,而她始终脸色平静眼睛都不带眨的,仿佛捏的不是杯子,而是一张纸。这下那两人彻底不敢说话了,大气都不敢出,孙雨福不得不把刚拿出的药又放回口袋。
“好了,付钱吧。”
李铃兰吃完最后一口面,又指了指已经变成一团的杯子,“还有这个,都一起付给人家。”
“……”
孙雨福憋一肚子气却又不敢再说什么,乖乖付了牛肉面和杯子的钱。
从面馆出来,李铃兰直接前往派出所,为和帮助过自己的警察告别,跟他们确认自己是否可以回家,也是想了解案情进展,确认那两混混会被判进去,顺便再吓唬吓唬苏雨福和何明琴,最好能让她们把这件事传给李友建。
事实正如李铃兰所料,当得知她一人制服两个混混,还在反抗过程中让一人下半身几乎致残,另一人脚腕骨折,孙雨福和何明琴仿佛看怪物一样看着李铃兰,生怕下秒自己就会被揍似的,先前的计划全都不敢再实施,亦步亦趋地跟在李铃兰身后。
两人本来昨晚坐了整晚大巴赶过来,想着睡一晚明天再回家,但李铃兰压根没有跟她们商量的意思,收好东西非常大方地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客运站。
看着孙雨福打着哈欠不情不愿地掏钱,李铃兰催促道:“快点的,错过大巴的话,就只能雇辆车回家了,那可花不少钱呢。”
苏雨福一听瞬间不困了,掏钱的动作都变得利索起来。
买好车票,三人坐上返程的长途大巴。
长途大巴到达H市后,再转H市市内大巴,市内大巴再转镇内公交,公交到站又坐上三蹦子。重生一次,李铃兰不再难为自己,本着不为孙雨福省钱的原则,一路上该吃吃该喝喝,连转车过程中都宁可打车也不走路,辗转一天一夜,终于在隔天晚上九点多抵达兔安村。
九零年村子周边还没有路灯,村口的牌楼在黑夜中高大威严,“兔安村”三个字在月光下堪堪能辨出轮廓。
李铃兰穿过牌楼,望着有零星灯光的村落,心中五味陈杂。
上一世,她几乎用尽一生努力逃离原生家庭、逃离兔安村,最后摔得伤痕累累也没彻底逃出去。这一世,她主动回到这个地方,只为带着尚在年幼的自己逃离,能让“自己”的人生更轻松一些。
已经快晚上十点,兔安村寂静一片,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灯,越靠近老宅,李铃兰心中越忐忑,不知道小兰兰睡着没?待会儿能不能见到她?
“看着点脚下,都别踩着玉米。”
走到老宅门前,孙雨福没好气地发泄,将近两天两夜没睡还长途跋涉,实在太累,一路上畏惧李铃兰,她敢怒不敢言,这会儿到自己的地盘,才硬气起来,说话间把李铃兰往旁边推了推,随即去扣响大门上的门环。
“叩叩叩。”
响声回荡在夜色中,李铃兰却无心顾忌孙雨福,仰望眼前的建筑,在黑夜中看起来其实和她上一世离开前差不多——高高的瓦房红色的木门。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哒、哒、哒、哒——
瓦房内脚步声渐近,李铃兰越发紧张,不知道来开门的人是谁?
她对四岁时的印象模糊,但记得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妈妈偶尔会接些裁缝的活计,经常忙到很晚,如果是妈妈来开门,会不会抱着小兰兰?
“吱呀——”
木门被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李友建的小儿子李向文,按照时间来推算,李向文这年差不多十七八岁,正在读高中。
李铃兰心中有几丝失落。
“妈,奶奶,你们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向文表现得十分惊讶,看清站在后面的李铃兰,却没有打招呼的意思,说了句“我去学习了”,便转身往院内走。
“我也得睡了,年纪大身体熬不住。明琴,你带知月去房间,赶紧睡觉,明天都早点起,门口玉米再不剥遇到下雨该发霉了。”
孙雨福打着哈欠含糊地说,不忘对孙明琴使眼色,分明意有所指,说完不等对方回应,进了前屋瓦房南侧的房间。
上一世自李铃兰记事起就已经分家许久,印象中的老宅只留有前屋的瓦房和后院用来养牲畜的石棉瓦棚子,中间的院子则是空的。但这时候老李家还没分家,院子两侧和后院均有土墙草房,十来口人都住在这里。因此,李铃兰对院内构造比较陌生,不知道原身住在哪间,更不知道爸妈和小兰兰住在哪里。
何明琴推开院子北侧一间房屋的门,拉下灯泡的开关绳,示意李铃兰进来。
“咩——咩——”
屋内传来几声羊叫,看到拴在土炕旁边的两只小羊仔和一地的羊屎蛋子,李铃兰无语笑了:“我就住这儿?”
羊羔: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