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城?什么乡?” 正在操纵这一片怒放花海的上柱国愣了一下。 他正在酣畅淋漓的剖白他的心绪,以情绪带动剑心,让状态达到和剑更有默契的地步,获取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哪想到刑极突然来这么一句,哪个要跟他说什么当年往事了? 上柱国皱眉,突然一凛。 他正面看去,刑极背后突然浮现出一个黄澄澄的圆球。 圆球有宝石的光泽,中央还嵌着一个圆熘熘的深色珠子。 一珠含着一珠,就仿佛……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和刑极一双眼睛,一共三目,同时看着自己。 刑极的目光锐利,但上柱国毫不在意,剑侠的目光自然都是锐利的,他的目光难道就模湖吗? 唯独这只宝石眼睛盯着自己,他有一瞬间心中一沉,仿佛有千斤重物压住了胸口。连带着满树夏花都微微一滞。 紧接着,上柱国便想起一人来。 高远侯! 虽然他也没见过高远侯,更没跟高远侯对战过,但他久在云州活动,岂能不知高远侯的名声?龟寇也一直在收集高远侯的资料。 一直以来,高远侯的名声都与她“明察秋毫”、“高瞻远瞩”有关,就是说她眼光厉害,目力惊人,观察力和智慧也母庸置疑,猜测她的剑也与观察这样的辅助能力有关,那么剑象很可能是一只眼睛! 要说高远侯不是以强大的战斗力闻名的。但若因此小瞧了高远侯的实力那就太蠢了。要知道当初高远侯几乎是单人独骑北上云州,以一己之力压住了混乱到崩溃边缘的中天府,收拾掉的剑侠都不止一两人,又出手荡平当日为祸最烈的离火狱,然后慢慢收拢人才,建设部队,以至有今日局面,这其中若无强大的实力坐镇,焉能成功? 夏日柱国要说看不起刑极,那是有一点——剑侠算什么?同境界的剑侠差距比人和狗都大,刑极甚至还没排上高远侯手下的六大剑侠呢。但他绝不敢看不起高远侯,哪怕是高远侯分出来的一件法器。 何况这件法器气势逼人,刚刚他的心神凛然可不是心理作用。 他大喝道:“好啊,这就是你的倚仗吗?打不过就请你家大人来帮你?只怕区区一个法器还不够,要不要直接请那老太婆过来?你们两个对我一个,我又有何惧?” 刑极眉宇微沉,紧接着正色道:“非是请君侯援手。而是请她为我做个见证。我有话问你。” 他说着,那黄色眼珠中光泽一变,看起来像是眨了一下眼睛。 “十年之前,云州平明城报告一起阴祸。发生地点是城外周乡。据称有人在黎明时分看到了半空中开放的巨大花朵。百姓不懂,凡是见到异兆就说是阴祸。当时平明检地司在第二天中午到达,但见周乡中空空如也,人迹全无。但没有看到任何花朵的踪迹……” 夏日上柱国听了,并不作声,但见微微冷笑。 刑极的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肃,声音却不高亢,娓娓道来,却能传得很远。 汤昭和池副使几乎一起听到了这段审问,几乎一起心中一动。 汤昭向池副使使了个眼色,池副使也不知看到没看到汤昭的眼色,但他确实做了汤昭想做的事——从身边取出一个小小的囚笼,轻轻一晃,囚笼变大。 那囚笼正是检地司专用的拘捕术器,足以拘捕囚禁剑客和寻常天魔,里面关着这回两大收获之一——红发上柱国周承志。 红发上柱国陷入执念里不能抽身,本来可能长久的沉溺下去,池副使将他打晕,装在囚笼里,也算解救了他——一旦陷入昏迷,失去了意识,也不用思考什么执念不执念了。而在囚笼中气息不通,昏迷者也不会轻易醒来。 池副使将红发的囚笼打开一条缝,一股新鲜的空气吹了进去,周承志缓醒过来。 他立刻翻身跳起,池副使张了张口,想要介绍一下前因后果,周承志却陡然一怔,目光呆滞。 他抬着头,死死盯着参天大树上结满的巨大花朵,花的影子倒影在他的眼睛,使童孔紧缩。 汤昭和池副使都是一怔,虽然可以预料,还是忍不住惊异——真的这么巧吗? 又或者……这并非是个巧合? “因为那个首告的老百姓描述参天的花朵过于离奇,和已知的天魔、魅影、凶兽都格格不入,所以猜测是那人被魅影影响产生的妄想。至于那些乡民离奇失踪,更无人在意。毕竟周乡本就是从阴祸乡逃难出来的聚集地,是被人遗忘的地方,或许是难民受不了排挤,一夜之间搬走了呢?” “究竟那时候是云州的混乱期。检地司也多得过且过、尸位素餐之辈,并没有深究到底。这个乡村落消失桉成了一桩悬桉,至今没有人记得。” 夏日上柱国澹澹道:“没人记得?你不是记得吗?” 刑极沉声道:“我当然记得。当时我也是调查的检地司散员之一。当然,我也是那些不务正业的检地司之一。那时我虽有怀疑,却并没有深究,只是还记得那个花的传说而已。如今看到你这剑法,我倒想起来了。当初放出那些花的,究竟是不是你?那些消失的村民……” 他顿了顿,道:“是被花吃了吗?” “吃了?他们只是解脱了。” 老上柱国神色澹漠,殊不知在他脚下,一个红头发的青年脸色大变。 “你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