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声,黏在两人身上。连兰修竹都愣了,心思电转。她之前做情报,是把几个教喻的情报方方面面收集全了的。却不知道李意渐的营中有汤昭的熟人。 但她到底知道的多,此时已经明白——汤昭也是符剑师,这是符剑师之间的事,和官府江湖不再一条线上,她的情报源有限,也搜集不了那么多消息。 汤昭愣了一下,仔细辨认,发觉不认识,再三确认,还是只能问道:“你是……” 那青年面上有一瞬间失望,但紧接着道:“您不知道我吗?也对,仲春符会的时候,我只是个不起眼的符剑师,而你是咱们符会的头名,又做下惊天动地的大事,难怪注意不到貌不惊人的区区在下……” 他说着自怨自艾起来,险些眼眶都红了。 他这样表现,不说见惯了此人做派的李意渐目瞪口呆,汤昭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好像自己对不起他,道:“那个……是我眼拙了。既然是符会同道,理当互相拜会,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青年整了整衣衫,道:“我么……我是风南明,来自鸿雁书院。” 汤昭恍然,道:“原来是幽州鸿雁书院的高第,久仰久仰。我一直想去鸿雁书院拜访,借阅古籍,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他还真知道鸿雁书院,乃是北边幽州的一座古老的书院,不仅仅追朔到前朝,还能追朔到前朝的前朝那个混乱时代,可称得上源远流长。 当然,古老不代表实力强,鸿雁书院现在没落的很,因为书院都属于朝廷势力,但幽州一片混乱,朝廷势力一再衰减,也顾不上区区书院了,因此鸿雁书院在符会中连二流势力也没排上,也就比没有汤昭的琢玉山庄强点有限。 而且最终的结果,他们的学生也确实对得起排名,替学院稳稳守住了阵营。 没想到这位风南明从符会下来没回书院,反而进入云州中军新锐营。 一个幽州书院学子千里迢迢来云州军中任职,这是什么精神? 这是…… 鸿雁书院还真不景气啊。 学生们找工作不容易。 风南明听到汤昭认得鸿雁书院,兴奋得满脸通红,道:“你一定要来。借阅古籍有什么难处?几百年的古书,我书院里到处都是……” 这时,安教喻终于插嘴道:“你们认识?” 汤昭想说有一面之缘,风南明道:“我们曾一同学习过,算半个同窗。” 安教喻对李意渐道:“既然如此那我认为不合适。他们沾亲带故,理应避嫌。他不能检验检地司的术器。” 李意渐还没说话,风南明突然道:“你是?” 安教喻冷冷道:“安某是镇狱司的教喻。” 风南明道:“非也,敢问阁下是哪个符剑师势力的?” 安教喻更生气了,道:“某不是符剑师。我是剑客。” 剑客和符剑师哪个地位更高,还是有些争议。世俗意义上剑客自然更强大,但也有求到符剑师头上的时候。相反符剑师很少求剑客。不过单对单的时候,没有符剑师会傻到挑衅剑客就是了。 …… 风南明挑眉道:“你一个外行人,质疑我们符剑师的操守?这是不是挑衅?嗯?” 他陡然神色冷傲,喝道,“你质疑我的操守,便来跟我打赌,我检验术器,你自去请人复检。若结果不一,我把脑袋赔给你。若是一样,你把你脑袋割下来给我,你敢不敢?” 他陡然康慨激烈,前后风格差距之大,令人瞠目。 李意渐开口道:“不用另找人,我相信风剑师公私分明。安教喻,你质疑我营中人,恐非妥当。若非大事在前,我便亲自和你打这个赌又如何?” 安教喻大怒,心想:他们三家都勾搭在一起了,就是对付我们镇狱司来着!怪不得我的学生来的这么少,原来是被他们围剿了。 风南明哼道:“行了,看在郎将和汤先生面上,我也不计较了。到底验什么?给我看看。” 早有人把三把术器奉上,一字排开,看外形就是三把一模一样的铁剑。 风南明只扫了一眼,就露出了“就这?”的表情。 “这不是最普通的一元重术器吗?有什么问题?” 李意渐道:“正是要请剑师看看,其中有没有什么手脚?到底是不是合法合规的一元重术器?” 风南明道:“好吧,眼见为实,你们一定要查,我就查一查。真是,现放着汤先生不请教,找我来献丑做什么?” 安教喻道:“正是怕你家汤先生弄鬼。” 风南明大怒,道:“汤先生会弄鬼?我怕我弄鬼也不怕汤先生弄鬼。既然如此,索性我再给你打个赌……” 还是汤昭拦住他,道:“冷静点儿。咱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用这么激烈。” 兰修竹对着李意渐笑道:“风先生不愧是从军的人,有血性。” 李意渐冷着脸,显然不吃他这个恭维。 风南明道:“看在汤先生面上,咱们公公开开验一次。我们给外行人评判时,有几个显眼的术器。首先是这个——” 他从自家的术器袋中取出一架天平。 “这却不是秤重量的,而是秤元力的。秤盘用元石……不用跟你们解释原理,反正只要一边放上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