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寡妇摸了摸背后的剑,道:“这个啊,这是我在那个千秋楼捡到的剑。” 其实她独自探索千秋楼又捡到剑,还恰恰是她能用的,一举成为剑生,当真是十分兴奋,原想要跟汤昭炫耀一番,但没想到一会儿没见,汤昭已经成了正经的剑侠,不免一下子觉得炫耀无味起来。 这时汤昭问起,她又提起一些兴致,道:“我本来去那个高楼搜寻没打算找到什么真东西,却没想到进了一层楼,里面挂得都是彩霞和云霓。有个名目叫霓霞之间。在这间屋子里,地下盖着一片白霓……” 汤昭眉头一动,道:“白霓啊……” 黑寡妇道:“正是白霓。我当时心中就有一种悸动,所谓心血来潮,便揭开白霓, 她抚摸了一下剑,道:“那白霓上面竟然还有字,乃是一位前辈的留言。我读了才知道,这位前辈也叫白霓——只听这个名字,便知道是仙女一样的人物。她路过此地,自知命不久矣,将与自己陪伴一生的剑留在千秋楼,留给有缘人。” 汤昭轻声道:“原来还真是白霓啊。” 黑寡妇道:“我就是她的有缘人。其实我那时没有先看文字,还不知道这段故事,而是先把剑捡了起来,结果一下子就匹配上了。当时我就发觉了,这是我命中注定的剑。天底下不会再有比这更好的剑了,就算那传说中的如意剑给我,我也不换。” 当然,也只是说说而已,反正她肯定得不到如意剑的。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把握得住才是自己的。反正她已经踩了仙城的土地,又在仙楼上得到了剑,四舍五入就算仙剑了。 汤昭道:“你既认定了这把剑,自然是没有惊蛰剑了,可还要做惊蛰山庄之主?” 黑寡妇道:“这个自然。虽然当初是靠你,但我也是堂堂正正的赢得了蛊斗,名正言顺赢得了惊蛰山庄庄主之位,凭什么不做?就是还有人拿了惊蛰剑,自称正统要与我争,我也要把他连人带剑一起埋进山庄脚下那雷劈的土地里。” 汤昭道:“这个你放心,纵然有人拿了惊蛰剑,也绝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黑寡妇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汤昭,觉得他似乎已经知道有人拿了惊蛰剑,但并没有深问。 剑侠的事儿,少打听,才是长久之道。 汤昭道:“能把白霓的留言给我看看么?” 黑寡妇将收在储物袋中的一卷白霓拿给汤昭,汤昭就在路边细细看了。 这段文字是出自白霓之手无疑,他几次见到过她手写的文字,有符字,也有正常的文字,现在他对她的文字已经有如素未谋面的笔友一般熟悉。 她并没有在裹剑的白霓上留下什么关键信息,反而是记述了自己的一生,如何在碎域勤奋生长,如何机缘巧合被东君看重,如何在天外天无忧无虑的生活修炼,成为剑客是多么快乐,突破剑侠是怎么兴奋…… 总之,这里面提到的每一件事都是快乐的回忆,字里行间没有任何痛苦与悲伤。 惟其如此,才觉得悲伤。 她回忆过自己的一生就戛然而止,并没有交代后事,只说如今命在顷刻,要将自己的剑留给后人。她只有一个要求,持此剑者遇到金乌剑剑客必要全力帮助,如果听到有东君的消息,要记录在这张白霓上烧给她,如此她就再无遗憾了。 黑寡妇也记得这些话,道:“既然是这位前辈的遗愿,我自然做到,不过东君不是庙里的神仙么?能有什么消息?这是要我做庙里的护法么?” 汤昭笑道:“那肯定不是。到时候如果有东君的消息,你必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如果没有,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黑寡妇摇头笑道:“如今你也会打这种哑谜了。” 两人一路闲聊,回到了西山附近的暮城,徐司药和羽司晨还在这里等着他们。看到两人活生生的回来,徐司药自然大喜——这说明她至少这一轮保住了性命。 如今黑寡妇已经是剑生,身份更高,实力更强,反不用这些小手段了,当下按照约定给了徐司药解药,然后让她和自己去惊蛰山庄收拾残局。此时汤昭要启程回中天府,两人就此分别。 这因为一百多年一本游记引出来的冒险,在此稍微告一段落。 汤昭这里还有此行的续集,却与《云中仙城》的两个最忠实的读者无关了。 跟黑寡妇分别之后,汤昭带着白狐星夜兼程,赶到了中天府。 中天府外,通阳河畔。 通阳河的渡口熙熙攘攘,那官渡是云州中心一个交通要道,日日夜夜没有休息的时候。各色商旅来来往往,大小船只川流不息。 汤昭第一次来中天府就看到过这样的场景,当初只觉得不愧是云州首府,好生繁荣,这时却有另外的感受。 在岸上观看良久,一幕幕红尘画卷映入眼帘,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往上游走去。 上一次来他是去上游军渡搭的船,这回他却不打算搭任何一条船。 来到僻静无人处,汤昭走到河边,卷起裤腿,光着脚一步一步走下河去。 凌抱瑜好奇的趴在他头顶,道:“你要渡河只要跳过去就好,干嘛下水?是想玩水了吗?” 汤昭道:“算是吧。想试试河水的温度。” 凌抱瑜鄙夷道:“你要试水温度,只要用手触摸就行了,还用光着脚走下河?你绝对是想玩水了!” 汤昭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