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庄园 当那晦暗混沌的巨大乌龟壳被打破,里面的种种气息如泄了气一样吹出时,参与攻击的众人发出了欢呼声。 哪怕是伏虎主这样只是搭把手,其实偷着藏了不少力气的人见到功成也倍感欣慰,不由自主和旁边柳书生一起举手欢呼。 天上,作为攻击主力的心影却有些疑惑道:“曼影,真的是我们把它推倒的吗?我怎么觉得我们没那么大力量啊?” 曼影也有些疑惑,它之前用了很大的力量去推的,但因为影阆被堵上了,它们没办法如往常一般抽取影泽的力量,所以能调动的力量是有限的。 它退了几下,就发觉乌龟壳当真是如龟壳一般坚硬,要凭自己等渊使加上底下幸存者的这些力量打碎祭祀阵恐非朝夕之功,到时候肯定只能收尸了。 但不知怎的,凭空突然来了一道强大的力量,带着它们全力一击,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居然一下子把乌龟壳打碎了。 曼影纵然聪明,也绝对想不到这是某做好事不留名的金乌的手段,只摇了摇头,道:“谁知道呢?或许乌龟壳撑到极限了吧。” 紧接着它们一起看向地下,此时龟壳中的景象展露在众人眼前,连心影都觉得:“太惨了。” 下方的断壁残垣里好像又被锤子砸了一遍,连块像样的石块木板也找不出来,只有一堆瓦砾木屑。 木石碎片中露出无数残肢和各种液体。它们本该是红的、白的、黄绿的,但因为罔两山的滤镜,只有各种颜色的灰。空气中扑面而来的是令人窒息的腐臭气味。 本来就算看台塌下来第一时间砸死的那些人,也不过死了不到两个时辰,最多刚刚开始僵硬,怎么也不至于腐烂。但他们大多是被吸干了寿命才死的,死的时候已经完全衰朽了。那祭祀阵更是连续全力运转,不但抽掉了各人本身的寿命,也抽调了他们全身器官、血肉乃至细胞的寿命,让他们从里之外完全的朽坏了,没有一丝生命活力。 数以百计的人完全腐败的那种味道,实在是铺天盖地、无孔不入,连血腥味都压了下去。非任何人所能忍受。 伏虎主刚刚欢呼一声,就被那种气味撞了个跟头,捏住鼻子连连后退。 退出老远,肠胃犹在翻滚,一阵阵恶心上涌,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上去救人了,转头去找有没有白发剑客或者剑奴能拉过来干活。 仔细一看,场中零零星星没几个人,有也是侥幸逃出来的庄园主,没有几个白头发。本来人山人海的赛场变得如洪水褪去的灾区一样荒凉。 这时,他才闪过一个念头:“这回罔两山要空了吧?很多庄园没了主人,那帮狗奴才要造反了吧?” 一想到这个,他又想到自家的剑奴也在造反,只这一会儿功夫又不知要跑几个,不由一阵烦躁,觉得待在这里没意思,不如早点回家,不然说不定回去就无家可归了。 但是要怎么回去呢? 来的时候大家都是盘影大人用影廊桥带来的,自己可没带影廊桥来,难道靠两腿走下去?下去时黄花菜都凉了吧? 对了,这里是第二阶梯啊,他们伏虎庄园也在第二阶梯,走也可以走回去。 真是的,在山下待久了,都忘了大本营其实在山上了。 向落日庄园借个车吧,这些年自己不习惯走路了。 这时,柳书生点了点他,道:“看那边。” 伏虎主转头一看,就见远处一群白头发聚集在一起,显然都是剑奴剑客。 他大喜,有白发剑客自然可以支使,他就不用做事了,连忙赶过去。 至于那边人数不少,他只有一人,加上柳书生也才两个,过去下命令会不会找揍,他可没想过—— 我一个庄园主差使几个剑奴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不是我的剑奴我的命令他们也不能反抗啊? 走到近前,他才发现,那里聚集的不是一波白发人,而是两波,还互相对峙。 居然是落日庄园和长发庄园的人在对峙! 要说长发庄园来的人少,落日庄园人多又是主场,怎么也该占上风,但事实上长发庄园的大少爷带着区区几个白发剑客把落日庄园包括乌杀羽在内十大几个人围在中间,指指点点,差点把口水喷到乌杀羽脸上,喷的这老头抬不起头来: “我说老乌,你也太不讲究了,说好的赢了当二阶庄园,输得滚蛋呢?如今你们连输两场,是彻底输了吧?你倒好,悄没声息的要往宅子里溜?你干嘛要进我的宅子啊?怎么是急着收拾东西吗?也不急着一时半会儿,好歹跟我正儿八经认个输再走啊?” 乌杀羽铁青着脸一个字说不出,倒是他的亲信幸庆咬牙挡在前面,道:“长发主请不要太过分。我主……” 话说到一半,被大少爷迎头打断,骂道:“你主个屁!我赢了,这屋子、院子、金子、银子还有你们这群剑奴全是我的。乌杀羽就给我一个人净身滚蛋。没把他衣服扒下来让他光着屁股滚,是我心肠好。你怎么跟你主人说话呢?” 幸庆结结巴巴道:“输只输庄园,怎么能连人也输了呢?没……从没听过这个规矩……” 大少爷冷笑道:“没听说过?你今天就听说了。哈,你是忘了这老东西之前怎么朝令夕改,一天一个破规矩的?许他当初仗势欺人就许我如今说一不二。因为我赢了。输家有什么资格说话?还是说我领会错了,你根本没认输?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