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赵氏很有眼色的离开了,看戏也是要分时候,现在老爷显然心情不太好,她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往刀尖上凑。
夫人的话虽然让何辉不太舒服,但也没出声阻止,之所以同意要见何妙芙,也只是为了他接下来的打算罢了。
那刘氏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他不仅受了皇上的责骂,还受了定王的斥责,想到这儿何辉就烦闷的皱眉头,他为官一向谨慎没想到因为几个妇人翻了船。
为了平息定王的怒火,他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将一个女儿送去定王府为妾,既能平了此事,又能保住他在定王面前的地位。
何妙芙没回来时,他属意将三女儿琴儿去王府,琴儿性子软,说话柔声细语,又不似音儿那般骄纵,虽然年纪小些,却也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现在既然夫人提起何妙芙,那么他可以顺势见一见,若何妙芙更符合他的要求,也好早做打算。
这是何妙芙第一次来正屋的次间,平时请安的偏厅装扮的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东西。
这次间却是大不同的,桌椅用的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木,摆件儿都是些古董玉石。何家发家不过五六十年,底蕴差,是不可能有这等丰厚财力置办这些的,赵氏又是个庶女,陪嫁也不可能有多少。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屋里的摆设,好些东西都她都觉得有些熟悉,再仔细辨认就看出来了,这屋里好些东西是她母亲还活着的时候置办的,那些看起来价值连城的古董还是她母亲的陪嫁,当年走到匆忙,那些东西都没来得及收起来带走,祖母全都封存在她母亲的私库里。
现在看来赵氏恐怕早就将东西据为己有了,何妙芙眼里闪过一丝暗光,神色也跟着冷了下来,她可以同她们虚与委蛇,但绝不能忍受她的仇人一边用着她母亲的东西一边来算计她。
何妙芙被锁在祠堂半天,又冷又饿心情很不好,刚刚的发现又让她回想起一些往事,就更不想给何辉下跪,所以就只稍微福了福身子,“给父亲请安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气,少了几分尊重。
何辉在何妙芙刚进门时就一直看着她,自然没有错过她的神情变化,眼里闪过一丝不喜,却也没有开口斥责她。
何妙芙皮肤白皙,长相清丽,五官更像瞿家人,尤其是那双眼睛,透着一股欲说还休之感,再看她的身量高挑纤细,有着少女独有的俏皮活泼又掺杂着女人的韵味,显然比音儿琴儿更能引起男人的妄念。
何辉对她很满意,几乎是立时就做了决定,虽然他也将何妙芙的怒气和忐忑看在眼里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她是在怨恨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
他立刻就在心里琢磨着如何能说服她让她心甘情愿的嫁过去。
屋里静的落针可闻,何妙芙垂着头等了一会,何辉都没说话,她不耐烦的抬起头看过去,只一眼就让她寒毛直竖,遍体生寒。
何辉正含笑看着自己,神色也比她刚进来时缓和的多,但何妙芙还是出了一身冷汗。无他,何辉的眼神让她害怕,那绝不是看女儿该有的样子,甚至都不像是在看一个人,他更像是在打量一件让他满意的货物。
何妙芙倏地低下头,心中警铃大作,这样的眼神让她想起前世被关起来之前的那段日子,前世何辉就一边这样看着她,一边温声细语的将她引进了早就设好的陷阱里。
那时候她太天真,只以为父亲是真的想自己了,还傻愣愣的在心里暗自窃喜,毫无防备的跌了个大跟头,最后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其实做一个王爷的妾室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毕竟她外祖家是获罪流放的,那些门第高的看不上她的,门第低的估计还要靠她养着。
让她受不了的是定王和定王妃,定王性情乖戾,在床上喜欢玩花样,何妙芙被他折磨的痛苦不堪,初入府的那段时间她身上的伤就没好过。
定王妃是个佛口蛇心的假面菩萨,表面上对自己关怀备至,背后里却屡屡出手算计自己,还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给自己下了绝子药,让自己一辈子没有孩子。又在自己失宠后将她当成粗使丫鬟,折磨了她十几年,怎能让她不恨。
她原本以为这辈子那个外室死不了,自己就是安全的,但现在看来还是她想得太美了。
一时间何妙芙脑中乱成一锅粥,身子更是止不住的发抖,她本能的想转身逃跑,但又及时的止住了动作,她狠狠地咬了咬舌尖,勉强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能让何辉察觉到她的异样,不然以何辉的多疑,肯定会向前世那样将自己关起来。当务之急便是要赶快想办法打消何辉的念头,她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像上辈子那样任人宰割。
这一刻她的脑子转的飞快,但就跟何辉不了解她一样,她对这么父亲同样知之甚少,对旁人有用的法子对她这个父亲来说不应定能奏效,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何辉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他是个极度自负的人,最喜欢将人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对于不受他控制的人,何辉一向懒得搭理,看白姨娘就知道了,就因为算计了他一次,就被何辉冷落至今。
她抬起头,环顾四周,瞬间有了主意,顾不上心疼她娘的这些嫁妆,快走到多宝阁那里,拿起一个青花瓷瓶看了看,然后扔到地上。
何辉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着地上的碎片斥道,“你在做什么?”
何妙芙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捡起一片瓷片,扔到何辉的面前“父亲,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是我娘的陪嫁吧。”
说完她转身又在多宝阁上找了找,拿起一个宝葫芦,扔到地上摔碎,同样的动作她做了七八次,直到那多宝阁值钱的宝贝都被她摔完了,才踩着满地的碎片走到桌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