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庄妃给这件事下了定论,“本宫会派人去查证,若事实如你所说,那便皆大欢喜,若你撒了谎,本宫自会禀明皇上,治你的罪。”
何妙芙跪下深深伏下身,以额贴地,正色道,“嫔妾若有一丝虚假,但凭娘娘处置。”
正事处理完了,众人见没戏看,就都不再留,厅堂里的气氛也跟着缓和了些,有那好奇的凑到何妙芙身边问道,“你父亲真的能毫无芥蒂的接受这样出身的人?”
“这...”何妙芙为难的笑笑,“父亲的事,我这做女儿的怎敢插嘴。”
“也是。”那人同情的拍拍何妙芙的肩膀,跟着众人离开。
直到人都离开,只剩下庄贵妃和何妙芙两人,她才起身对何妙芙说,“你随本宫进来。”
进了书房,庄贵妃问道,“昨日为何要那样说?”
何妙芙低眉浅笑,一边磨墨一边说,“娘娘您应当能猜到的,这还多亏了皇上,如果不是皇上提醒嫔妾,嫔妾都忘了还有事没做呢。”
其实对付何妙音的计划是她早就定了好的,她原本打算钝刀子磨肉好好折磨何妙音,缓缓地将人逼入绝境,再慢慢折磨她,为此她早就开始准备,天时地利人和,只差东风。
她特意将同何妙音背影极其相似的如兰留在身边,来行宫前也准备了同何妙音一样的衣裳,只等叶嘉璇传出喜讯,好让如兰冒充何妙音去做点手脚栽赃给她。
成,则叶嘉璇保不住孩子,何妙音也会像前世那样因为陷害皇嗣被废,不成,她们二人中有一个出事,于她而言都是好的结果,这本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可惜她等得,有人等不得。
那几天她一直在琢磨皇上为何单独赏了她,却又不让别人知晓,她总是想不明白,直到昨日何妙音重提旧事的时候,她才突然意识到皇上的用意,皇上是在提醒她,让她记得自己的本分。
然而她一个小小的婕妤能办的了什么,想来想去只有事关她那个好父亲,才能让皇上格外用心。
想清楚这一切后她想法子刺激何妙音,最后还是何妙音的‘姐妹情深’几个字提醒了她。
不过这到底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相比于她的计划来说,这个方法虽然能立竿见影,但于她来说还是会有些隐患。
就拿今天来说,如果不是何辉为了彰显对赵氏母子的特别,早早将人如了族谱,何妙芙才不敢将这个拿来说事。
其次她一个继女在背后议论继母继妹,传出去也不好听。
好在当年赵氏嫁进何家的时候她已经六岁,何妙音也已经五岁,一切龌龊的事情都发生在进门之前,就算赵氏品行上有什么问题,被指责的也是护国郡公赵家,是他们家养出了一个不知廉耻与男人苟合的女儿,同她这个原配夫人的嫡女没什么关系。
她虽然是何家的女儿,但有一个好的外祖父,她母亲瞿辛夷当年也是名满京城的才女,闺秀中的典范,就算别人想议论也说不到她身上。
庄贵妃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训斥道,“话虽这么说,你也不该这么莽撞,你当知晓一笔写不出两个何字,你父亲丢人于你的名声来说也不好,日后万不可再这样做。”
何妙芙撇撇嘴,颇有些不以为意的感觉,不过看庄贵妃严厉的眼神,还是喏喏的应下,“嫔妾省的,下次不敢了。”她心里其实很不服气,如果不是皇上催着她,她怎会用那么蠢笨的法子对付何妙音。
不过笨法子有笨法子的好处,身世曝光之后何妙音的日子大概不会太好过了。
宫里的女人向来注重名声,就连素来爱拈酸吃醋的淑妃都还顾及着脸面努力在外人面前做出一副端庄贤淑的大度模样,更别提她们这些根基不稳的小妃子了。
等她们都知道何妙音的身世后绝对会对她避如蛇蝎,往日里同她亲近的人肯定要恨上她了。
就连她好不容易巴结上的夏倩姬也舍弃她了,陷入这样孤立无援的境地,何妙音应该快忍不住了,等她拿出何辉留给她的那些东西的时候,何妙芙也算将完成皇上交代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她舔着脸邀功,“娘娘,嫔妾做的还好吧,皇上满不满意。”
庄贵妃被她气笑了,就没见过这样没脸没皮的,哼笑道,“皇上忙于国事,还不知道这事,本宫会找机会告诉他的。”
说着用手指点了点她,“记你一功,稍后论功行赏。”
何妙芙更是高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给她行了一个大礼,“嫔妾谢娘娘恩典。”
陪着庄贵妃看了会儿折子,何妙芙觉得时机正好,就打算先探探口风,她小心翼翼的说,“娘娘,现在文嫔怀有身孕,那她...”
“啪。”墨汁滴到折子上,在纸上氤氲开一个黑色的圆点,庄贵妃神色平静的放下笔,端起茶抿了一下,“你应该知道了吧,太后的事。”
何妙芙连忙跪下请罪,“是,嫔妾都猜到了。”
庄贵妃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何妙芙,声音有些低沉,“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啊。”
何妙芙埋着头没接话,她知道庄贵妃的意思,叶嘉璇怀孕的时间不好,同太后薨逝的日子太过接近,但凡她这孩子晚几日出生,都会成为皇上身上的污点。
况且两国和谈在即,连一国太后薨逝都要秘而不发,她一个小小嫔妃怀孕实在不是什么大事。
对于庄贵妃担心的事情,何妙芙其实并不在意,她知道叶嘉璇的孩子根本不可能生得出来,那种药吃一颗便能怀孕,而叶嘉璇吃了太多,她腹中的孩子恐怕都过不了五个月就要流掉了。
“文嫔既然有孕就让她在寝宫好好歇着吧。”庄贵妃没接着刚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