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沈景弦从林望易处过来,所以也一同邀请了林望易过来小聚,这厢林望易闲来无事,瞥见李纨一人独自在案台上准备吃食,便走过去道,“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些?”
李纨抬眸怔愣,“这有何稀奇的,我在府里常做。”
林望易望着琳琅满目的糕点,拿起案台上的枣泥糕送入口中,不由得暗暗赞扬三分。
远处,黛玉悄悄拨开一簇桃花枝,痞笑道,“我就说嘛,二人定不寻常,这可不是被我抓住了?”
身后身长玉立的沈景弦道,“未必,不过是寻常说话罢了。”
黛玉回头看了沈景弦一眼,继续瞧着眼前的场景。
李纨笑了笑,“我膝下有一儿,年后也要参加乡试,不知到时候可否请林叔父指点一二?”
“好说好说,只要有这酥皮枣糕吃,束脩就不必收了。”林望易将糕点送入口道。
二人相视笑了笑。
桃枝后偷瞄的黛玉也跟着笑了笑,轻轻攥着身后沈景弦的衣角,“你看你看,都谈到兰儿了……看来此事有望了。”
沈景弦站着,猛将身前的人儿拽入怀中,惊起眼前的桃花瓣簌簌飘落。
“娘子可是吃饱了?都有闲工夫做起红娘了?”他邪魅一笑。
黛玉想了一会儿,“事关我未来婶婶,我怎能不上心?”
“嗯,有道理。”沈景弦很认真的赞同。
“那你也管一管你夫君晚上的“膳食”。他嘴角浮起一丝妖孽。
黛玉想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言论,不由得面色一红。
“要不……夫君今晚吃素?”
沈景弦俊眉一挑,侯了半响,“你看为夫像是吃素的?”
黛玉看了看眼前人灼灼的桃花眼,确实和清心寡欲沾不上边。
这厢,酒足饭饱后的沈景弦黛玉李纨三人踏着月色回家。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在沈府面前,李纨率先下了马车,走到另一辆马车面前,轻声嘱咐道,“天色已晚,我们悄悄地进府,以免惊动了老爷和夫人。”
沈景弦扶着黛玉下了马车,“嗯”了一声。
三人轻步走入沈府中,牵马的小厮也尽量安抚马儿往侧门的马厩里走去,此时已经是夜半三更,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在这寂静的府里都会惊起波澜。
三人经过长廊,忽而听到远处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回来了?”
三人一看,原来是贾政和王夫人坐在太师椅上逮着人兴师问罪。
“还知道回来?都什么时辰了?一个两个酒足饭囊的糊涂样,哪里还有半分大户人家少夫人的样子!!”
闻言,沈景弦走在前面迎了上去。
“父亲,母亲。”
“你们三,去哪了?”贾政板正道。
“回父亲,不过是和友人小酌了一杯,长嫂是被我硬拉去的。”沈景弦率先将李纨从此事中摘干净。
李纨面色惶恐,自嫁入贾府,她还从未回来这么晚。
贾政面色不悦,拍案而起,“你们两个不成体统的东西,还拉你们长嫂一同去疯闹!”
黛玉因饮了些酒,脑中有些混沌,“我们不是去疯疯闹,只是去吃个饭。”
贾政立马从太师椅上跳起来,指着林黛玉,“你还有脸说?你若有你大嫂子三分安分,家里也不会祸端不断。”
贾政心中不满,想必让宝钗交出生意的主意就是她出的。
沈景弦自然是听不得旁的人侮辱他的林妹妹,“父亲不必开罪我的妻,颦儿如何自有我来管教。”
沈景弦扶着林黛玉欲转身离开。
转身之时,忽然听到身后王夫人惩戒李纨的声音,“珠儿媳妇,今日你闯下这么大的祸,就在院子里跪一夜吧!”
沈景弦的脚步顿了顿,林黛玉亦是思绪逐渐拉拢,烟眉一凝。
黛玉转身回到李纨的旁边,双臂护着缓缓跪下的李纨。
“林黛玉,这是我们家的儿媳妇!用不着你来插手!”
“颦儿,你先走,我没事的,不用管我了。”李纨悄悄在她耳边道。
黛玉知道此举兴许会让李纨今后在府中难做人,更是从此挑开了她和王夫人的关系,可此事因她而起,她实在是顾不了这么多了。
“是我约嫂嫂出门的,要怪就怪我!”
彼时,沈景弦已经走了过来,看到了李纨眼中“息事宁人”的眼神,便伸手去揽人,李纨手一推,将黛玉的两只肩膀迎送回了沈景弦手中。
“你还有脸说,我问你,是不是你撺掇着宝玉让宝钗交出手头上的生意?我告诉你,不可能,那是我们沈家的生意,没有我的首肯,你永远也别想掌管这个家。”贾政怒发冲冠道。
沈景弦将黛玉护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二老,揽着她离开了正院。
黛玉被沈景弦抱回了芳庭院,一路上又气又急。
“不就是回来得晚了些,有必要罚跪嘛,为什么不让我拦着大嫂,替大嫂出一口恶气?”
沈景弦十分耐心地解释道,“你这次能护得住,下次呢?下下次呢?在大嫂和老夫人单独相处、在你看不到的时候呢?有谁能为大嫂出气?”
黛玉抿了抿娇唇,虽嘴上不乐意,可心里已经渐渐接受了沈景弦的话。
斩草还得除根,若是想彻底帮大嫂,还得从根源去下手。
都怪她,硬要把大嫂叫出来,还架着她陪她玩了一日,还哄她喝了些酒,都是因为大嫂太好说话了,才会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沈景弦看着椅子上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