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那么一瞬,春原的目光比潭水还要冰冷。
春来怯生生地问,“…爸,你怎么了?”
“只是在想,早点来找你就好了,”春原换上温柔的目光,“小猫头鹰,我们回家,好不好?”
春来点点头。
父亲用手掌遮住她的双眼,低声念诵:“启示·鬼舞。”
指缝间光影斑驳,春来很快沉沉睡去,再次睁眼时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
沈骁坐在床边,少年眼下乌青,像是很多天都没睡觉,看到春来醒了,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风一样跑出房间,大喊道:“春…春原先生!醒了!人醒了!”
春原很快出现,他把轮椅摇到春来床边,柔声问:“身上哪里疼?”
“…胳膊疼,腿,后背…”春来说着眼泪就掉下来,“都疼。”
“从那么高掉下去,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小猫头鹰,你做得很好,”春原用指腹擦掉女儿的眼泪,“你身上好几处骨折,好在没伤到要害,只是最近必须静养,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下床。”
春来点头,“爸,那个紫衣女人你查到了吗?”
“查到了,是其他基地的逃犯,她走投无路,看到你们是孩子就动了歪心思,人已经抓住送回原基地,审判择日进行。”
“确定是一个人吗?”春来追问道,“她的异能也是控制灯蛾吗?”
春原笑着说,“我的春来真是长大了,仅凭几次交手就能推断出对方的能力,看来平时的课没白上,”他拍拍女儿的手背,“放心,人是我亲自抓的,不会出问题。”
“那么危险的人,还是关在监狱里最放心,”春来说,“十一哥哥也是爸爸你用夜幕找到的吗?”
春原点点头,“嗯,他的伤不严重,但失血过多,我看到你给他包扎…”
“啊啊我知道我弄得很丑,你不要说出来!”
“嗯?我不记得我有说过你缝针缝的像蚯蚓?”
“…爸!”
春原笑出声,“其实我是想说,如果没有你冷静又正确的处理,十一很难坚持到被我发现,春来,你做的非常好,这是来自执政官的肯定。”
“我以为会是来自爸爸的肯定呢。”
“爸爸啊…爸爸可不想总看到女儿以身试险,”春原说,“小猫头鹰你要记住,我的夜幕会一直看着你,所以当你遇到危险,首先想到的不该是自己冲上去,而是向我求助。”
“怎么求助啊,总不能拿着大喇叭喊…”春来一愣,“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从夜幕上能看到我的生命力强弱!我只需要稍微给自己放点血,或者用点药,你就立马能知道我受伤,就可以用鬼步赶过来了!”
春原愣了好几秒,然后捂着脸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为什么不带上我给你准备的求救烟花?”
春来眨巴眨巴眼:“额…烟花长啥样?”
林正初突然敲了敲门,“春原先生,您约的人已经到了。”
“我一定得找个时间和你好好谈谈,不能再让你胡作非为下去,”春原叹了口气,“总而言之,这几天好好休息,不许再乱跑了,不然我就用绳子把你绑起来,听到了吗?”
春来故作乖巧的点了点头。
春原又叮嘱了几句后,林正初走上前,推着执政官回房。
少年正在执政官的房间内等他。
“十一,听说你有事找我?”春原问。
“春原先生,我想好了,我愿意继续接受殉道者的实验。”
“实验目前只剩下最后一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万一运气不好失败了,那我只有一个选项,杀了你。”
沈骁低下头,没有说话。
“再好好想想,不着急,到底要不要成为殉道者,你自己选。”春原示意林正初把轮椅推的离沈骁近一些,他用手比划了一番,“十一,你好像又长高了一些呢。”
“春原先生,我真的有选择吗?”
“当然,你一直都有选择。”春原笑着说,“我让厨房做了鱼,端过去和春来一起吃吧,她应该也很想见你。”
沈骁离去后,林正初拉上窗帘,锁好门。
春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冷冷地说:“出来。”
从阴影中走出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紫衣,娇媚地说:“哟,执政官大人好冷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