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是春来。
沈骁脑海里一片空白,刚想问春原五分钟是什么意思,就听到耳畔响起“启示·鬼舞”的念诵声,春原直接消失在他面前,一点痕迹也没留下,仿佛从没来过。
窗外天还黑着,沈骁大脑飞快运转,回想着之前几次实验,很快明白了春原的意思。
五分钟的清醒时间,然后便是生不如死的痛苦,甚至还有失控的风险。
他不能让春来看见这一幕。
“哥哥,你醒了吗?”春来在门外问。
“没,还睡着。”
“骗人,你声音听着就不像没睡醒。”
“快回去睡,还早呢。”
“你都不祝我生日快乐吗…”
“…生日快乐。”
“好敷衍!喂你倒是把门打开啊,说好陪我一起等妈妈的。”
“我有点累,有什么事天亮再说。”
门外一时没了动静,沈骁松了口气,他把窗户锁好,窗帘也拉紧,然后躺在床上,等待药效上来。
“哥哥,你要去哪?”
沈骁脑子嗡的一声。
门外的春来明显意识到沈骁不对劲,她一下一下的敲门,“你到底怎么了,先把门打开啊!”
沈骁感到思维开始变得迟钝,“我没事,不太舒服,睡一觉就好了。”
“…真的?”
“嗯。”
“那你答应我,不会像妈妈一样说走就走。”
“…嗯。”
“你还要答应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沈骁强打着精神说:“我们是家人,家人总有分开的一天。”
“为什么!”
沈骁说话逐渐开始不过脑子:“你会长大,会嫁给别人啊…”
“那哥哥你娶我吧,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不分开。”
沈骁努力睁开快要合上的眼睛:“别闹,我们身份不同…”
春来后来似乎又说了什么,可沈骁已经听不见了,完全失去意识前,他隐约看到窗外有雪地鸽飞过。
*
一只雪地鸽落在临时搭建的庇护所上。
沈骁说:“我认识一个女孩,叫春来。”
这句话说完后,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消失的十七年,腰间的纹身,每日服用的药剂。
有的问题突然有了答案,有的答案又重新变成了问题。
江莱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
两人心照不宣,却无人挑明,各自把那朝夕相处的四年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
沈骁把江莱抱紧了些,“十七年前的立春,她让我娶她,我不敢,我说我们身份不同,当时的我不会想到,那是我最后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说来挺丢脸的,她活着的时候吧,我总是怕这怕那,把心里所有的爱都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生怕被发现了。可从她‘死去’的那一天起,我突然什么都不怕了,我逢人便说她对我有多重要,还擅自把她当做我的妻子,带走了她的遗物,给她在猎人大本营立了碑,就这么过了十七年。”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便是那天没有开门,没有听她把话说完,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我也会跳下去,陪在她身边。”
沈骁轻抚江莱的头发。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还好上天垂怜。
江莱睁开眼睛,亮晶晶的双眸里映着沈骁的脸。
他们对视良久,彼此都意识到,双方已经不仅仅是家人那么纯粹的关系了。
江莱摸进沈骁的裤兜,找到生辰银币。
“借我用用。”她说。
“叮”的一声,她将银币高高抛起。
然后吻上了沈骁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