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可以承受所有的后果,包括他事败后,没有牵连到他生父和继母,报复不了他的生父和继母,石青也能接受。 他唯独不能接受,他的同僚与上峰,用军功救他。 他这样的罪人,不配。 “嘭!嘭!嘭!” 石青无视腿上的伤痛,任由腿上的伤血流不止,拼命地向九皇叔磕头:“王爷,一人做事一人当。所有的事都是犯下的,我犯的事罪大恶极,不能以军功相抵。小人恳请王爷,按军规处置小人,以儆效尤!”. 黑甲卫首领没有石青那么激动,他只平静地道:“王爷,石青虽犯下大错,但发现得及时,并没有酿成大祸,罪不当死!” 黑甲卫首领很清楚,他们家王爷,一向赏罚分明,并不会因私人感情,随意放过犯错之人,也不会因个人喜恶,故意严惩犯小错之人。 赏罚分明,一切依军规办事,就这么一条,便足够让手下的士兵,誓死追杀。 要知道,在军中死人、重伤、重残真的太容易了,如若没有足够的约束,很多人连新兵期都熬不过。 别的军中,死伤最多的就是新兵。 有的当年征十万新兵,能死九万! 而他们王爷治下甚严,军中从来没有欺压新兵,让新兵去送死的事发生。 天知道,其他将军麾下的新兵,有多羡慕他们。 新兵就算能熬过新兵期,没有背景、没有依靠,想要往上升也不容易。 在军中,死人容易,抢夺军功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军中多少勋贵家的少爷、公子哥,在边疆呆个三五年,能参加几个小战役,就能攒下不菲军功。 甚至他们不需要上战场,只要在营中坐着,就能立下指挥得当,斩首多少人的功劳。 而大多数平民出身的大头兵,在边疆熬到死,连升百夫长的军功都攒不到。 这里面的猫儿腻,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 但上层的将军,大多都有交情,他们把持着晋升渠道,不会把晋升的机会留给普通人。 对上层的将领来说,你今日替我子孙铺路,来日我也会替你子孙铺路,大家互相扶持,才能走得更远。 就如同世家! 东陵建国不到百年,但已经有了武将世家。 说来也是可笑。 朝廷深知世家的危害,皇上也一再在打压世家,可却又放任武将世家坐大,把持武将上升渠道。 这些,但凡是从军的人都知道。 正因为知道,他们才更清楚,九皇叔的赏罚分明,按军功升职有多么地难能可贵,对他们这些没有背景的人来说,又是多么地公平。 九皇叔对手下公平,但军功这种东西,却不好攒。 没有战事,就可能有立功的机会。 黑甲卫首领,积攒了数十年,才换来一个,能升三品大将军的机会,如果他把军功拿出来给石青抵罪,他就需要再拼个十年,甚至二十年。 要知道,黑甲卫首领,能这么快,积攒到足够的军功,还有赖于先前那场四国大战。 可明显,北庆、南越和西楚三国,都被九皇叔给打怕了。 短时间内,或者说只要九皇叔还活着,北庆、南越和西楚三国,就不可能对东陵出兵。 没有战事,就没有军功,没有军功,就无法升职。 错过这一次机会,黑甲卫首领,想要再升上去,很可能十年、二十年都没有可能。 而十年、二十年后会如何,谁也无法预料。 是以,石青无法接受,黑甲卫首领,用军功为他抵罪。 “王爷,小人犯下大错,罪无可恕,愿以死谢罪!”石青不停地,给九皇叔磕头,磕得头破血流,满脸是血。 转身,又对黑甲卫首领道:“将军,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用军功来救。还请将军慎重,不要把军功,浪费在我这样的人身上。” 石青满脸是血,努力扯出一抹笑,自嘲地道:“将军,就算你用军功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甚至我还会继续生事,因为生了事,也有人救我,不会死呀!” “呵!”黑甲卫首领没甚好气的,冷哼一声:“我愿意拿军功,为你抵罪,不是指望你感激我,亦没有奢望过,你因此改邪归正。我只是不想看到,我的兵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窝囊地被人利用而死。” 虽然很残忍,但这是事实。 石青又不是他的儿子,石青就一个小兵,平日与他接触的也不多,他对石青虽有爱护之情,但也就那么多。 毕竟,他手下有三千黑甲卫,他对石青的爱护,只是因为石青是他的兵,而不是因为石青这个人。 他拿军功救石青,不是为了石青,更多的是为了自己,为了他的良心,为了他今后不后悔。 黑甲卫首领又道:“我不希望,黑甲卫第一个,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阴谋下的兵,是我带出来的!” 黑甲卫首领,无视石青满脸的血,转而又对九皇道作揖道:“王爷,今日我拿军功,为石青抵罪,不是为了石青,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黑甲卫!” 黑甲卫首领一脸疲惫地道:“我希望,经此一事后,其他的黑甲卫,在做什么前三思而后行!他们犯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