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条活鱼,做成了鱼脍、鱼粥、鱼汤、鱼煲,菜色纷呈。
席间,苏家父子和徐伶林楚意介绍着临安习俗,孙昌吴嫂也讲起各地见闻。
虽然大家出身不同、身份有别,却在许知安的安排下,各得其乐。
连记恨着苏氏父子的林楚意都不禁狐疑起来,苏秉禾看着并非纨绔模样,是不是当年大哥的事另有隐情。
许知安坐在林楚意的对面,不时轻抿酒盏,陪着抒发一些见解。
一柄落地长烛亮在他身后的窗边。窗外是黄昏日暮,晚风钻进竹帘,轻轻拂起他鬓角的碎发。
他饮酒不多,张弛有度,说起话来温文尔雅,谦和有礼。
许是察觉到林楚意的目光,他遥遥举起酒杯,关切的看向她。一举一动,是那么大度从容,只有眼尾一点红晕,让他单薄至极的身形温暖起来。
这是林楚意第三次见到他。第一次位白老爷扫墓,第二次在白家码头向他赔罪,这两次,林楚意都只觉得他是一个教养良好的世家公子。
但今日一见,林楚意突然对他多了一份熟悉,她感激许知安出手相救,也景仰许知安的教养。她觉得,许知安是一位值得交心的好友。
林楚意也遥遥举起酒杯,回敬许知安。
徐伶坐在林楚意身边,发现这一幕,不知想到什么,有些失神,
“许公子不仅生得一表人才,还如此心善,出手相助,主持公道,又盛情款待我们。实乃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许知安得了徐伶的称赞,转向徐伶客套起来。
林楚意便也就放下酒盏,安安静静度过一场晚宴。
饭后,许知安陪同苏氏父子回了老宅。
时辰尚早,又逢捕鱼佳节,街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孙昌便提议去街市逛逛。
林楚意吃饱喝足,兴致也不觉高昂起来,欣然同意下来。
没走出两步,吴嫂发现一张卖脂粉的铺子。
“这脂粉如此粗糙,也有人愿意买么?“
她悄悄趴在林楚意耳边说道。
不待她话音落下,两位姑娘急冲冲买下一盒胭脂,一边往街市走,一边往脸上抹胭脂。
吴嫂被惊呆了,张着嘴巴望了望林楚意,一拍大腿,
“我也来卖!“
等不及同几人商量,吴嫂冲回小院一骨碌抱出做好的脂粉盒子。
林楚意等人乐呵呵的,也想看看热闹,便就跟着吴嫂回到街市,寻了一处墙根,撑起摊子。
恰在此时,传来客人询问的声音,
“老板娘,你这胭脂能否涂上让我瞧瞧颜色?“
林楚意听那声音,以为是哪家公子要买给姑娘,正想答应,一抬头,却见是谢惟清。
他微微躬着脊背,笑眯眯的看着林楚意。
“看看看,上次还没看够?”
林玉璟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佯怒的敲在谢惟清肩头。
徐伶孙昌等人早知道谢惟清会来,丝毫不诧异,绿袖甚至有些埋怨,
“谢大公子,你怎么才来……”
许大公子在她家姑娘面前表现好久了!
绿袖想同谢惟清告状,却在林楚意恶狠狠的目光中,乖乖闭上了嘴。
谢惟清安慰的冲绿袖笑了雄安,拿起一块胭脂,
“多少钱?我买。”
林楚意本就不想见到他,此时听了他财大气粗的言语,无语得直接背过身去。
林玉璟看得又气又急。
他本不能饶恕林楚意又一次不负责任的逃跑消失,打定主意要重重教训林楚意一番。是谢惟清好说歹说,百般央求,才止住了他的怒意。
于理,林楚意大错特错,是该重罚;但于理,他又害怕自己将林楚意赶得更远。
谢惟清从来没有这么在意一个人,失去林楚意的话,谢惟清一辈子都不会开心。若是因为他林玉璟失去林楚意的话,谢惟清只怕会发疯。
林玉璟好无奈,只能咬紧后槽牙,将气撒在谢惟清身上,
“你这呆子,你这样说,楚意怎么知道你在夸她?你把同我说的话跟人家说呀。你那天见到她涂胭脂的模样,说人家天下下凡,不可方物,那样好听,你同人家说呀。”
林玉璟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又同林楚意解释道,
“妹妹,他嘴笨,说不来,他是觉得你好看,觉得你家胭脂好,想买下来拿回下禾郡卖,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
“哎呀,谢老板慧眼识珠,咱家胭脂下足了好料,色泽丰盈,拿回下禾郡,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孙昌吴嫂也早看出谢惟清的心意,帮着打圆场,
却听谢惟清直言不讳道,
“我其实是想帮你们早点卖完,带楚意去游船。”
一番发言,让林玉璟绞尽脑汁想出的说辞,瞬间一文不值,呛得林玉璟面红耳赤。
这榆木脑袋,也不用如此诚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