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修竹柔声一笑,走到她身边:“荷衣,这里我来就好。”
风荷衣点点头,又向他叮嘱了几句,才跑到白南絮的面前,将她带到帘子后的小房间。
“阿雪,上次拜托你的事……”她长睫扑闪,眼眸晶亮。
白南絮莞尔:“放心,已经交到他手上了。”
风荷衣点点头,关切道:“伤筋动骨,你要让他特别注意,免得落下病根。”
不用担心,他这个人聪明着呢!
白南絮笑着应下,又想到之前钟离景分明腿伤已愈,人前却装出一副风吹就倒的样子,不由地在心里嘀咕。
“对了,我现在不叫阿雪了,被主子赐了个新的名字,南絮。”白南絮语气有些兴奋,用回这个名字,之前那些别扭的感觉也没了。
闻言,风荷衣有些讶异,轻声重复着:“南絮南絮,听起来意境挺美,不会是你家大夫人取的吧?”
白南絮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有了新的主子。”
这时,她也记起了正事,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荷衣,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教。”
见她表情严肃,风荷衣认真地点点头:“你说,我知无不言。”
“你听说过蛊毒么?”白南絮直截了当地问。
无论是医术还是品性,她都更加信任风荷衣一些。
听到这个词,风荷衣脸上的笑意僵住,眼中闪过几丝忧虑:“倒真是听过一些。”
见白南絮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她将自己所知晓的东西娓娓道来。
“毒尚可为药,蛊却是不折不扣的害人之物,寄生人体之内,吸收精血,啃噬内脏,直到把宿主掏空。”
“那可有救治的方法?”白南絮感觉汗毛竖起,莫名地感到焦虑。
风荷衣眼睫一颤,叹惋道:“万物相生相克,在蛊术被前朝帝王下令摧毁时,治疗的药物也一并绝迹了……若真的遇到,连下蛊之人都未必有解法。”
白南絮心中一沉,顿了下,开口问道:“那大概是什么药物呢?”
如果她前世接触过相关的信息,说不定还真能帮上忙。
不待风荷衣开口,风修竹的声音冷不防地响起:“南絮姑娘,天色将暗,寒舍恐不便留宿。”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掀帘进入房中,看着白南絮,眼里一片幽深。
风荷衣并未意识到两人之间涌动的暗流,连连附和:“不错不错,最近太多伤寒的人来落玉堂看诊,你又体质虚弱,可别染上病了。”
白南絮有些不甘心地深吸了一口气:“也好……”
当她站起来时,想到了什么,摸出那几本书:“荷衣,这些你慢慢看。”
风荷衣愣愣地接过,看见封皮上的文字,眼眸一亮:“好的,谢谢南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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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南絮走出落玉堂时,日已西沉,云层黯淡。
城西是贫民聚集之地,在这寒凉的天气,天还未全黑,街上已是人烟稀少。
行了一段路,白南絮突然感觉脊背一凉,警觉地回过头。
“风大夫还有话交待?”看清了跟随自己的人,白南絮目光一利。
风修竹丝毫不乱,淡淡道:“一眼认出是蛊,南絮姑娘还真是厉害。”
这般不苟言笑、冷漠无情的模样,反倒更加接近白南絮心中的风修竹了。
听出话里的锋芒,白南絮反唇相讥:“风家如此了解失传已久的蛊术,才是真的深不可测。”
闻言,风修竹似乎被刺激到了情绪,快步上前,扼住了白南絮的咽喉:“自作聪明,并不是什么好事。”
白南絮咳了一声,趁他还没有用力,赶紧说道:“我离开钟离府的时候,虽然没有人看到,但那几本藏书可是珍贵异常,我带出时还特地做了登记,是拿到风家……你今日若动手杀了我,反而会更快暴露自己。”
看着她淡然的眼神,风修竹指节一僵,放下了手:“你接近荷衣,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不过是个小小婢女,只为尽心尽力服侍好主子,而且我发誓,绝对不会伤害荷衣。”白南絮的声音清脆响亮,目光也是诚挚坦然。
风修竹的眼神在一瞬间有所动容。
紧接着,白南絮话锋一转:“但我希望风大夫,也不要做任何让荷衣寒心的事情。”
听了这番话,风修竹的嘴角扯出一道冷笑:“好,好得很!我不妨告诉你,颜公子所中的是血蛊,要想清除,必须寻得灵珠草和虎尾花。”
“你不是自恃不凡,忠心耿耿么?有本事,就把这两味药材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