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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1 / 2)

大概知道荣蓁所想,秦岭道:“这处暗牢,已经建了十余年,我无数次来过这里,只不过现在自己也成了牢中之人。”

荣蓁并未以阶下囚待她,道:“本官这样晚过来,搅扰了你休息,不过我想,在这里,你也难以高枕长眠。”

秦岭掸了掸身上衣摆,坐直了身子,“草民料定了荣大人今夜会过来,白日已经补眠了,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她倒是坦诚,荣蓁道:“你既猜中我晚上过来,大概也猜中了现在苍山别院因为你一人,而不得清净。”

秦岭像是听到了一些好笑的事,“这苍山别院什么时候清净过?”

荣蓁环视着周围的一切,仿佛还能听见压抑的哀吼之声,“这便是你们排除异己的手段吗?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死在这儿,对你们而言,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吧。”

秦岭笑了,“荣大人,我知道你想破案,可没有凭据的事,你即便要了我的命去,我也是担不起的,我秦岭如今是布衣之身,可为官的那些年,我手上可没沾血啊。旁人在这益州为官,汲汲营营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我不需要,我只要抓住一些人的软肋,便不费吹灰之力,站到我想要的位置上。在益州,想要展露头角,靠的是自己的长处,而想要稳住自己所得的,靠的是别人的短处。”

杀人并非一定要亲为,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荣蓁也笑,“所以你故意透了消息,让我抓住了你,又让人给许文华送信,让我们两边都为你而费神。”

秦岭倒也不躲藏,认了下来,“大人果然聪明,不过大人是何时醒觉的。”

“从苍山别院回来之后。”荣蓁道:“你想借我的势,真正摆脱许文华的挟制。正如你所说,你手上握着许文华的短处,但你既隐退,仍旧被困在益州的感觉并不好。所以,那晚我找到你的时候,你便开口唤我荣大人。更甚至,你在沈如贞之死上,推波助澜,是你告诉她,益州已病入沉疴,她活着不能申冤,只有她死了,朝中才会派人彻查,益州才会打破僵局。”

从她进入益州那一刻起,秦岭便已经暗中观察着这一切。秦岭的眼中透着光,道:“你说的不错,沈如贞自尽那晚,我的确去见了她。不过,她早已经有了死志,安置好自己的父亲,我不过推了她一把。我还告诉她,她所敬爱的恩师,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她,把她当做一个替罪羔羊罢了。世上不止一个沈如贞,没有什么河清海晏,若不肯共浊,便只能被献祭牺牲。”

一条人命,一个被冤死的臣子,秦岭竟将这些说得如此轻飘飘。

荣蓁不自觉蹙起了眉,秦岭察觉出她的不忿,道:“草民有句话,或许有些冒犯,你荣大人不过二十岁便可官居四品,更娶了陛下的弟弟,成了皇亲国戚,难道荣大人便没有平步青云,一朝飞上云端的心思,在朝中,尔虞我诈的事情您见得少么?大人借了皇族的势,将来亦是一片坦途。这也是许文华等人对荣大人您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因为您的背后是皇帝。可您再聪明,毕竟还年轻,往后便明白了,人这一生,只需忠于自己,其他人都可辜负。”

姬恒着了斗篷,站在荣蓁身后,闻言看着她的背影,似乎想知道她究竟有何反应?

秦岭轻声道:“要怪只能怪沈如贞迂腐,守着忠孝节悌,将许文华视作恩师,一心以为自己做了刺史,便可改变这益州。可益州内部早已腐朽不堪,我若是她,便与那些人虚与委蛇下去。至于库银的事,想了法子调动别处,先瞒住要紧。”

若沈如贞真的有这想法,恐怕也不会自尽而亡了。

荣蓁问她:“所以呢,你要同本官谈什么条件?”

“我可以帮大人提供你想要的证据,足以肃清整个益州的证据,但大人要承诺放我一马。从此,这个世间再不会有秦岭这个人,而大人完成了皇命,或许还会加官进爵,我们彼此行个方便,难道不好吗?”

荣蓁道:“你难道就不怕我把你交给许文华?”

秦岭笃定道:“大人不会,否则我也不会自投罗网啊。”

荣蓁并未立刻允诺她,可也未回绝,她拉着姬恒的手离开了暗牢。

回到房中,荣蓁遍身冷意,她坐在桌上兀自出神,一杯热茶放在她的手边,姬恒坐了下来,“你想答应她?”

荣蓁看着姬恒,“秦岭的确该死,可许文华等人的存在,却危害更多的人,将来益州的刺史,不会有比沈如贞更好的结局。她的死是心甘情愿的,也是为了向朝廷示警。”

姬恒握住她的手,缓缓道:“朝中的事我也有所耳闻,皇姐登基之后,一心整顿吏治,益州的事的确不能再拖了。若换了我是你,我会答应她。不过,许文华在益州的势力盘踞,带着证据出城,许文华不会让我们全身而退。益州的案子并不难解,可却难办,是皇姐没有给你更多的权力,倒不如你呈一封密信,同皇姐请求借兵,将许文华等人控制住。”

荣蓁的确有这样的想法,没想到姬恒所思竟与她不谋而合。

荣蓁道:“明日,我们一同去沈如贞父亲居处一趟,听闻他疯了,我却想知道,一个疯子,会不会为了他的女儿而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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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贞的父亲如今安置在一处老宅里,马车停在巷口,荣蓁扶姬恒下车,两人一同走了进去,飞鸾并几名随从抱着剑跟在两人后面。

荣蓁叩开了门,一个小童站在门内,问她们:“你们找谁?”

荣蓁越过他看向院内,里面空旷无比,一个老仆正坐在阶下晒太阳,而树底下,一个老叟头发半白,靠在那里,怀里抱着破烂衣裳,一只手里还握着一张沾满了尘土的饼,正念念有词。

那老仆瞧见两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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