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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率(2 / 2)

”蜀王妃听后觉得大离谱。

前世顾承、谢初含的往昔历历在目,她死后顾承就以守孝之名将人赶去偏院,谢初含一住便达十年之久。即便如此谢初含从没说过半字的怨言,风雨无阻地照料顾承起居。

想到这蜀王妃摇头断定,“不可能,含儿对你乖顺温婉,定是你说了什么令她惶恐,怕扰了你的清净才委屈的避去偏院。”

“儿子说早些睡,何故要惶恐?”顾承不解,谢初含乖顺是真,愚钝更是真。宽衣、更衣要吩咐也就罢了,夫妻同眠乃发乎情礼,做妻子的竟不懂,朽木一根。提起就无奈,此事怎好宣之于口?

这和蜀王妃的所见全然对不上。

前世头她七之际,谢初含宽慰顾承说,王妃在天之灵不愿他这般难受,结果顾承不领情,凶巴巴地叫谢初含滚去偏院。

蜀王妃思绪晴朗起来,手隔空点顾承道:“定是你的态度冷硬、凶煞,叫含儿误解你要一人清净,是以她委曲求全只为你满意!”不错,定是这样。

顾承搁书册一边,吃不下百口莫辩的瘪,气血翻涌道:“母妃臆测儿子冷淡、凶煞,有何依据?”

还需依据?蜀王妃哼笑:“小厮铲雪不慎踩空,险些丧命,你救下他却叫人滚出王府去死,这不是冷血、凶煞是什么?”

顾承薄唇张了张,如鲠在喉,眉头拧了再松,敛眸避开母妃的审视,沉了沉肩重新拿起书册,想来个而不听为净,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唉—”蜀王妃摇头重叹,语重心长道:“为君者当恩威并用,宽猛相济。可是你的威严太过了,谁见了都怕。”前世,谢初含看了顾承十年的冷脸,依旧相依相伴,此情此爱比真金白银还坚固。

蜀王教诲有错必究绝不姑息,确实教出卓越超群的世子,但少了柔和、圆润。以至于顾承处事决绝冷硬,得罪的人不计其数。

务必要扭转这些,绝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她道:“含儿出生商贾,嫁入皇家定是谨慎克制的。初为人妻怎明白自家内宅为先,公爹妾室为后的道理?她不好驳惠儿面、让你为难才去的。十六岁的年纪,本是在父亲、兄长庇佑下成长,如何会处理王府后宅门道?换做高琴玉那等伶牙高傲之人,定会推辞托上个几日,彰显自己不凡。如此正说明含儿初心纯良,贤德高尚。”

顾承缓缓抬眼,黑眸静谧。

蜀王妃瞧出他听进去了,接着问:“你可做到丈夫的职责?新婚之夜赶含儿走,传出去她将成为王府、甚至整个蜀地的笑话,谢氏会被人戳脊梁骨说攀龙附凤不成!太子做的局、你皇爷爷赐的婚,为何要他们来背负怨气?”

顾承张唇似要解释,黑眸急切而触动,“儿子……”许久后终是道:“知错。”

“你去同含儿说!”蜀王妃说另一桩,“还有,你替含儿应下看诊张侧妃,是将她视为医官、臣子、还是奴仆?”

恶名来的荒唐!顾承断然摇头,黑眸洋溢认真的光芒,“儿子承认是不喜谢氏的出生,可她既嫁入王府,就不曾想要苛待或轻视。战场上伤兵累累,单凭军医怎来得及救死扶伤?儿子能帮就帮从不拖沓。”

蜀王妃懂了,顾承觉得救治伤兵无碍便推己及人,觉含儿给张侧妃看诊亦无差别。她摇头道:“战场是非明朗,违者皆按军法处置,后宅不是这个道理。男子珍视妻子,女子后宅便顺,反之不顺。你不觉轻视了含儿,可做了轻视她的行径。”

为了更具说服,蜀王妃看了眼京城方向,低声道:“姚氏一族能如此跋扈,仰仗难道是风头赛过高皇后的姚贵妃?”

顾承敛眸思考,蜀王妃声量又压低了些、语气却更沉重:“根儿在你皇祖父那!”

顾承眼帘猛地一掀,黑眸清明,是他轻率了。

此时外头禀:“王妃,世子妃来了。”

“你瞧,看完了张侧妃就来我这寻你,含儿多在意你啊!”蜀王妃笑呵呵地开门。顾承微不可见地抿唇,起身跟过去。

“世子妃说有事单独求见王妃。”女使道。

顾承脚步一顿。

蜀王妃:“……?”

不是来找顾承的?她侧身,余光撇了眼身后,问:“世子妃可知世子爷在此。”

女使点头。

顾承脚步一转去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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