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秦夫人不由得高看谢初含几分,她们这般年纪的时候还没有如此见解。
蜀王妃对儿媳也多了些打量,前世含儿心性软弱,不曾崭露过头角,但她学识不俗是真,不若如何能助顾承夺嫡!
想着便闻几声畅快的持续笑声:“说得好!”蜀王迈过门槛一路笑着进来,众人起身行礼。
蜀王妃迎上前,笑着明知故问:“王爷何时来的,怎不通传一声?”
前世也是此时,她们相聚一堂,彼此刺来酸去。蜀王在外头站了许久却不曾进来,之后数月他不曾踏足后宫。是以蜀王妃没同惠妃、秦夫人较劲。
蜀王手轻落蜀王妃肩上,笑赞谢初含,“通传了,怎知道老二媳妇这么好的学识!”
说着睨了眼秦夫人。
至于惠妃他连眼神都没给。蜀王妃明白王爷对秦夫人有情,还愿敲打,惠妃是联姻进的王府,又是姚氏一族,王爷始终对她始终隔了肚皮。
那眼神犀利如蛇,怵的秦夫人身子僵了僵,手攥紧了袖子,关节发白,表哥听见了吗?会因此厌弃她吗!不知情的惠妃还暗自庆幸,认为是家世比秦夫人显赫,是以王爷不计较。
方才像大放阙词的妖精,现在个个像小白兔,有什么萌芽在谢初含的脑子里滋生,要这个时代好好活着、让家人舒坦,得过且过怕是不够。
权利支撑的世子妃,这个头衔能给予她很多方便。
“老五媳妇把心放肚子里去,你二哥正是为护刘将军去的,他向本王许诺,不但凯旋而归还把刘将军完好无损带回来。”蜀王不想再和那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人浪费口舌,便令:“时候不早都回去吧!老二媳妇留下。”
众人识相地行礼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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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牢里待到了傍晚时,来了几个小喽啰解了牢门锁,指着刘将军、顾承:“你俩出来!”
寇贼的窝环山脚而建,屋舍粗算三千多间,且少说有数十载的年头。可西海水寇去年猖獗,若盘踞此处许久,当地的父母官怎没上报?屋舍建在一处高起的平坡,下边是稻田,稻田下边是一道泄洪渠,当是为了涨潮所用。
“还有村名?”刘将军诧异。
稻田里劳作的百姓,他们看着水寇押着人,眼神里只有空洞和麻木。顾承注意到年纪小的村民看来时,历经沧桑的眸子亮了几瞬期待的光,但被长辈拍了下又放弃了挣扎。
“西海的县尹有问题。”顾承分析,村子都被水寇占了,怎会不知?
刘将军点头同意,顾承的话更严肃几分:“不知这样的村子有多少。”
西海靠海至北,往南向前便是青唐、河皇间,定有不少这样的渔村,若水寇隐匿其中,官府坐视不管,麻烦就大了。
二人音量极低,周遭又都是嘈杂和喧嚣,小喽啰全然不觉,难得显摆一回,招摇过市地将人送到寨主那。
寨主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壮年,下巴续着胡渣,颧骨高突,颈上数道森狞的疤痕,黝黑粗犷的肌肤,就有七八分的凶神恶煞。小喽啰们见了他就怵起脸、猫着身,讨好的说话。
可死人堆里闯出来的刘将军就淡定许多,顾承则思忖这个彪悍莽夫中不中打。
“你们可想活命?”寨主蹩脚的中原话似矮倭的口音。
顾承不吱声,刘将军上道地装样子,“求寨主饶命,我上有病重老母起不得床,还有一小儿不能自理。”
假中有真,便听着很真了。
寨主看顾承年纪轻,想来是个热血愣头青,再看刘将军已是花甲年岁,身子骨瞧着虽结实可透着垂暮和疲惫。年少时谁不曾有过英雄梦?自然比年长、且有一大家子要养的能豁出去,他嗤:“饶你一命不难,但你得为我办一件事。”
刘将军顺着接:“寨主请说。”
“告诉你们世子爷,一月之后我便离开此处,奉降书、战俘等。”
刘将军眸子眯了眯,萌生出大胆的定论:交换不止一回。顾承亦如此认为,他问:“条件是什么?”
“倒是个聪明人!”寨主欠身,左手肘搁在膝上,手指二人,“让世子退兵,我将战船原封不动送还以表诚心。一月之后你们大获全胜,届时朝廷、蜀王、世子都有面子。”
“如此皆大欢喜的事,可要好生珍惜!”他笑得腮帮大动,猖獗恶劣。
好龌蹉的皆大欢喜!顾承忽然明白村民眼里的漠凉,被自己土地上的官|员卖给寇贼奴役,早已心死。甚者,还会拉去充数战俘!扣了罪,后代跟着遭殃,这逼的不少良民入伙为贼!
恶性循环、扩张下去,只会逼得良民造|反!
“世子爷不会答应。”顾承坚决道。
一开始,刘将军也没期望顾承会软性子,是以早说好二人唱黑白脸,他圆场:“世子爷的确年少刚硬,但战场乃刘将军主为主指挥,小人愿试试去说服他。”
心里赶紧给祖宗赔罪,这般要命不要脸的说辞乃权宜之计。
寨主略微思量,便令人给刘将军解绑,“我的人送你回去,事情办成了你们都能活。”
刘将军憨笑的点头,顾承眼里尽是戾气。
“若不成,呵!”寨主笑着点到为止,和尚说了,若不配合他的降书就会去京城。
顾承隐隐嗅出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