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 鄙视? 好像每个词都沾点边,但又完全不合适,反正就是有点爱睬不睬的样子。 郑老的儿子也来了脾气,很不爽的看了一下刚说话的医生。 自己的老子交给你们也有一个星期了,没治好不说,你们还给我治到病危了,哪来的脸说这话的? 随即转头望向杜衡,语含恳切地说道,“杜副主任,那就麻烦你了。” 有了家属的确定回答,杜衡也就不再犹豫了,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出了一个汤剂:来服子、栀子、芩。 。大黄、芒硝。 随后又是一个粉剂:大黄、海金沙、琥珀、泽泻。 。大蜈蚣,一共做三包。 并交代备药的医生,来的时候,带三个生鸡蛋,一壶黄酒。 杜衡的要求听着很麻烦,而首大一院的这些医生,态度虽然不咋地,但是配合上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拿着已经签了字的两张药方,直接就走。 而在等药的这段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待在病房内,听着机器‘滴滴滴’的声音。 四十多分钟后,杜衡需要的药被送来了过来。 先是汤剂,用汤匙一小口一小口的送进嘴里。 而后便是粉剂了。 但是杜衡却没有直接喂服粉剂,而是拿过一个生鸡蛋打碎,去除蛋黄后,以蛋清调湖,再以黄酒送下。 随后又是寂静无声的等待。 这样的场面很尴尬,很无聊,甚至有点憋屈。 但好在这样的等待不是白费的。 大概快到一个小时左右的时候,一直昏迷不醒的郑渊成,慢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有痛苦,也有点茫然的扫视着病房内的一切。 郑渊成的儿子看到父亲睁开眼睛,顿时心中惊喜万分,一个箭步就窜到了老爹的身边,声音很小却又很急促的问道,“爹,你感觉怎么样,身上还难受吗?” 郑渊成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视线缓缓的转到杜衡的身上,用着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小杜,你怎么来了?” 杜衡缓缓走到郑渊成的身边,语调缓缓的说道,“听说郑老你受伤了,我来看看。” 郑渊成眼睛眯了一下,休息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次逃不过去了,该死了。” 这话一出,床边上郑渊成的儿子就赶紧的说道,“爹,你不要胡说,你刚喝了杜副主任的药,这不很快就醒过来了。 等你再喝两次,一定会好起来的。” 郑渊成闭着眼睛,声音小小的说道,“我自己什么情况,我心里是有数的。 而且我记着老陈前面来看过我,说我是元阳耗尽,油尽灯枯了啊。” 这话一出,郑渊成的儿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有点慌乱的看向了杜衡。 而杜衡则是轻轻笑了起来,“郑老,你也是老大夫了,你见过哪个到了油尽灯枯阶段的病人,如你一般记忆清晰、思维敏捷的? 到了那个程度,不是浑浑噩噩,就是昏睡不起,这和你现在的状态,可一点都不像啊。” 等到杜衡这么一说,郑渊成的儿子也反应了过来,赶忙一个劲儿的点头,“爹,杜副主任说的没错,你看看你这脑瓜子,清楚的很啊,可一点不像是要死的样子。 所以啊,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安心的接受治疗就行。” 郑渊成微微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瞥了一眼床边上自己的儿子后说道,“滚远点,别说话了。” 郑渊成的身体很虚,说上两句话,就得休息好一会儿。而且精神头也不是很好,在休息的时候,突然就睡过去了。 以至于聊了快有半个小时了,总共加起来,却不超过二十句对话。 但这种现象,却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说明郑渊成并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而就在大家看着郑渊成又一次要入睡的时候,郑渊成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我想。 。小便。” 小便? 在场的众人,除了杜衡之外,其他人好像都被吓了一跳,瞪着眼睛不自觉的往前一小步,想要确认一下,刚才郑渊成确实说了要小便的话。 郑渊成的儿子更是惊喜万分,握着老父亲的手都有了一点点的颤抖,“爹,你说你要小便?” 郑渊成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小便,老脸有点害羞,所以只是轻轻的点了下脑袋,并小声的说道,“让他们都出去,你快给我接一下,有点憋不住了。” 郑渊成的儿子直接跳了起来,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上,伸手就把杜衡,还有刚围上来的几人,全都推出了病床的周围。 随即拉上帘子之后,便拿出了那个基本没有用过的接尿壶。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帘子里,全都屏气凝神的等待着。 有尿意,和最终能不能尿出来,这还是有区别的。 他们这些人可和郑渊成的儿子不一样,他们知道现在还不能高兴,得等最后的结果才行。 而当郑渊成的儿子拿着接尿壶,一脸喜意的从帘子后走出来后,大家看着雪白的接尿壶里,那影影绰绰晃荡的液体,一个个的再也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