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郑渊成还是打圆场的笑道,“老陈你这玩笑开大了,怎么可能嘛。” “怎么不可能?”老头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毕竟是年过花甲的老人,其根本早已虚弱不堪。 加之此时重病耗伤过剧,现又如此重用苦寒,必然再次伤阳。 到时候你必成脾胃气虚,下焦阳虚的局面。 气为水母,而你上下皆虚,到时候你就会出现水之难蓄的问题。 难不成老郑你以后,就想一直穿着纸尿裤过完剩下的日子?” 穿纸尿裤过日子? 郑渊成被说的突然语滞。 这种日子,是他这种好面子的人一时半会很难接受的。 而此时杜衡再也忍不住了,其实也是不想忍了。 回头看着陈老澹澹的说道,“您老说的没错,我也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家,郑老在服用这些药之后,一定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陈老闻言,顿时大喜,指着杜衡说道,“老郑你看,我没有说错吧,他自己都知道会这样,但还是要如此用药,他这。 。这。 。” 说着说着,老头自己感觉不对了,连忙把视线转到了杜衡的身上。 他不明白,为什么杜衡知道会出现那样的结果,还要如此用药? 杜衡这时候也不遮遮掩掩的了,直接就是敞开了说,“陈老啊,我先说为什么要这么用药。 因为治疗这种危重症,要的就是速战速决、立竿见影的效果。 为什么不能徐徐图之呢? 因为病人的身体等不了,体内的实热邪毒不会等,必须一鼓作气将病根去除,让五脏六腑重新恢复功能。 因此我必须用重药,这么说您明白了吗?” 老头嘴唇哆嗦了起来。 他明白了吗? 他当然明白了,但也只是现在才明白而已,因为这种治疗思路,与他之前从业时的思路完全不一样。 而杜衡此时却接着说道,“现在再说第二点,郑老为什么一定会出现我说的那种情况。 那就是因为你昨天擅自建议病人家属,篡改了我的医嘱造成的。 所以要说负责,那也应该是您陈老,您这位国医大师该负责。 就是因为你的建议,让我不得不突然加重药量,让郑老不得不接受更大的药力冲击。” 老头被说的脸色发青,嘴唇哆嗦的同时,眼神也出现了抖动。 他没想到,他站在道德的高点上说了这么多,没想到所有的唾沫渣子全都是砸在了自己的脸上。 而杜衡此时却又补了一句,“还有一点呢,陈老,您也是老前辈了,难道您不知道,妄改同行医嘱,这是行业大忌吗?” 是大忌吗? 是,也不是。 改,那是上级医生对下级医生的错误纠正。 但没有上下隶属关系,所属治疗体系不同,那就不能改。 尤其是对中医来说,同一种病症,温病派和伤寒派的治疗思路是完全不相同的,他们开出来的药方也一定是不一样的。 这时候要是用伤寒的思路,去改温病派的方子,那病人遭罪的可能接近百分之百。 这也是为什么杜衡在接诊病人的时候,他要多问一句是不是接受过其他中医的治疗,或者正在接受其他中医治疗的原因。 这也是他为什么对接受过西医的患者来者不拒,但是对正在接受中医治疗的患者,不太愿意接诊,或者直接拒诊的根本原因。 所以在中医行当,除非是开方人的师傅,或者是同一流派的师承人,要不然这种改变治疗方案的行为,那就是大忌。 除非是那种实在是错的离谱的,治疗风马牛不相及的,才会出言改变。 但陈老沾这些的边吗? 不沾,一点都不沾。 他对于杜衡来说,除了年纪大一点,多了一个国医大师的称号,同为中医从业者之外,没有任何的关联。 所以杜衡的这番话,是从他的医术到医品,一次全方位的指责。 而这种指责,听到他的耳朵里,那就是对他整个人的整体贬低。 老头当时就有点站不稳了,原本抖动的眼神,居然有了刹那的僵直。 病床上的郑渊成有点犯迷湖了,但是听着杜衡最后一句话,还是觉得杜衡说的重了,赶紧努力的出声喊了一句,“小杜。 。” 但与此同时,回过神的陈老也对着杜衡说道,“年轻人,我从业六十余年,以我的经验,对你的治疗提出一点改进,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刚说的这些,难道就不是你为了掩盖你的治疗错误,而故意往我身上推卸所找出来的借口?” 杜衡直接嗤笑出声。 这老头是想把行业忌讳,往人品和道德上拉扯啊。 但这一招很好用,因为中医的治疗,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 它没办法像是现代医学一样,对于每一个病症的治疗过程,都有着完善的循证过程,可以做出非常清晰的结果对比。 它更多的是一种主观的治疗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