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张狂,却似乎享受着为他的叔父赴死的时刻。
“还有,你说错了。我替陈广解决了宋靖,今日又以这身死替他作了脱罪的幌子,他可不是东郭。”
转眼间,火龙已攀上梁柱。
陈何宪的满足此刻更清晰地映于眼中,却因方才将烟气吸得太多,扶着桌子渐渐滑坐到地上。火苗舔舐声间传来愈来愈近的人声和水声,陈何宪听见声音,转头去看展柔,未及出声便觉头上一重,昏倒于地。
展柔将手中的镇尺丢开,接着便将陈何宪的一只胳膊搭在了自己肩上,及待她要将那人扶起时,便见一人冲了进来,接过陈何宪向她道:“御史先走!”
那日的火不过做戏而已,今日的火却是真真切切的烧,便是此前有所准备,如今展柔也觉当真受了火气,虽不十分厉害,却到底添了几分昏沉。方才那冲进火场之人及将陈何宪扶了出来便又去指挥灭火,她远远望着那背影,回忆了许久才想起,一年前曾见过他。
那日他跟在桓白身后,带走了阿爹。
及将火势扑灭后,那人便往展柔这边走来,她起身向前迎了几步。
那人向展柔躬身道:“让御史受惊了。”
展柔同样向面前人施礼道:“这几日连累大人和诸位兄弟,今日又弄出这般事端,下官向大人道谢致歉还来不及,如何能受得了大人这话。”
对面那人只是一脸愧色地不停摩挲腰间悬着的刀。
“还未请教大人名姓。”
见展柔开了口,那人方才停下摩挲的手,十分利落道:“宣武卫抚宁司统领,况甫宁。”
就在这时,昏迷了半个时辰的陈何宪终才有了动静。
住进陈府别院,为的就是陈何宪。
那日去陈府假意慰问,实则是让陈何宪将她认清。
世人皆知,这位燕国公最宠爱的侄子向来傲慢轻狂,嗜杀成性。因而,面对她这样一个身份特殊之人,他又怎会放过除之而后快的机会。
哪怕,明知机会是陷阱。
只是她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抱了必死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