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才搬出自己这位三姑。 众人只当三公主还是那个少不更事、对谁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弱女子,可谁知到头来,死在这位女子手上的官员并不比顺帝入城后杀的少。 朝堂百官这才知晓,生在帝王家,哪怕是女子,杀起人来也是眼睛都不带眨地。 …… 连黎作为当代读书人的表率,身上难得没带有书生的酸腐气,但只拿书籍不持刀剑终究还是少了些杀伐果断,有时也难免妇人之仁。 们心自问,若真如顺帝所言,自己做了王朝第一辅臣,在国家危难之际,是否真有那个魄力,为了力挽狂澜而砍去十几颗乃至几十颗脑袋。 连黎想了许久都没想通,于是就暗中观察起了三公主,结果发现对方平日真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女子: 喜欢跟好友聊聊京中趣事,没事出去逛街买衣服首饰胭脂水粉,哪怕听说哪里有俊俏男子,也会找个借口出去偷瞄几眼。 虽说自家娘子不至于像前朝那些荒唐郡主公主那样,动不动就在府中豢养几百面首,但人之本性食色性,这点小爱好连驸马也不会过多干涉。 …… “你在看什么?” 三公主注意到驸马爷从吃饭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皱眉问到。 “没什么,就在想你是不是胭脂水粉不够了,这月我刚发了俸银,一会你出去逛逛吧,下午有几位大人要来,我怕碍了你的眼。” 三公主点点头,细嚼慢咽将碗里饭菜吃完,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刚走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澹澹道: “今晚你可以进房间。” “嗯,嗯?” 三公主说完,便朝外走去,驸马连黎先是一愣,随即面露狂喜,朝管事吩咐道: “吩咐下去,今天下午不见客了!” ……三个月前,王柄权遇到了一次莫大危急,那个被他视作走个过场的雷劫,险些要了他的命。 起先几道雷霆,确实不疼不痒,王柄权嬉皮笑脸端坐原地,一边接受雷劫,一边想着一会早饭吃什么。 待到第四道天雷降下时,一阵酥麻感涌向全身,王柄权下意识抬起头,似乎,要来真的了。 平心而论,他这辈子没做过什么缺德事,虽然偶尔有些恶趣味,可比起自己行的善,还是差得远。 可王柄权忘了一件事,师父曾讲过,本门功法与传统道门不同,无论大善还是大恶,突破时都少不得一场天劫,而这劫罚,乃是此界最严酷的。 究其原因,他们所修之道并非位列天道之下,而是与天道平起平坐甚至高过天道。 此道修至大成,自可随手划出一方天地,其内既有花鸟虫鱼,亦有飞禽勐兽,甚至还有可能诞生出具有灵智的人。 天道也有私心,对于这些可能凌驾天道之上的修士,自然不喜,故会在一定范围内,为其制造最大的阻力。 …… 王柄权身上的麻劲还没过,下一道劫雷便直接落下,估计云层后那位也累了,想早点结束,所以根本没给王柄权缓口气的时间。 刚才是发麻,这次便是刺痛,王柄权就算反应再迟钝,这会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于是连忙开始闭目运气,打算凭修为硬抗天雷。 不多时,又是两道雷劫落下,饶是王柄权疯狂运转灵力,也觉着五脏六腑如同火烧一般,他呼出一口带着余热的浊气,运转灵力修复被损伤的脏腑。 虽然这种痛让他心脏都打颤,但如此一折腾,肉体反而愈发强健了几分,似乎这天雷也有淬体的功效。 “要早知道这么神奇,就让他铆足劲噼了。” 王柄权忽然觉得自己又行了,只是一刻钟过后,他差点悔得扇自己大嘴巴。 …… 文扶鼎在接受第八道雷劫时产生了奇异的变化,王柄权自然也不例外,连续八道劫雷同时落下,他不但被从里到外烤了一遍,甚至还有一部分劫雷残存于体内,时刻游走在经脉中,阻止灵力运转。 王柄权心中有苦自知,灵力运转生涩得很,根本来不及修复损伤的躯体。 就在这时,第九道天雷如约而至,这道劫雷虽只有地雷一半威势,却也将王柄权完全包裹在其中,持续了将近五息时间。 王柄权无法运转灵力抵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电到漫天飘香,如果以熟度划分,他现在已经五分熟了。 再次尝试运转灵力无果,王柄权无奈地发现,别说灵力了,就算挪动下胳膊都痛到透彻心扉。 “这就是天劫吗?” 人在天威下,太过渺小。 …… 天空之上,充满威严的声音再度想起: “劫雷之十,地雷,持续十息。 若能渡过,赐天人称号,不可擅自飞升入天,亦不可位列仙班,如有违反,以谋逆天道论处。 若渡不过,夺去一身修为,毁去灵根,待汝死后,打入轮回,永世入畜生道。” “啥玩意?” 王柄权瞪大双眼望向天际,自己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吧?就算放到前世,那也是经常扶老太太过马路的五好青年,有一次被对方讹去几千块都没说啥。 “十息后,第十劫雷开始。”天空之上的声音依旧冰冷无情。 王柄权冷汗都下来了,这会已经半死不活了,要真等到第十道天雷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