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印象当中,孟文是个相貌英俊,身材挺拔,气度沉稳,接触起来如沐春风的人。 不说人中之龙,一时俊杰总是称得上的。 然而此刻见到的孟文,却大出乎他的预想。 面色惨白无血,两侧颧骨高高凸起,衬得整个人行销骨瘦,好似皮包骨一样。 更主要的是,他过去眼中带着的自信和从容的光芒,消失不见。 反而意志消沉,落魄的像个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的庸碌中年。 这样的孟文,或许是孟希喜闻乐见的,但却让孟昭心中一突,劝道, “二哥,我听说你的事情,无非是略输了一阵,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你养好伤,再勤修苦练,凭咱们家传神功,未来成就无可限量。 不必为一时之胜负而耿耿于怀,丧了志气。” 在他旁边,孟川庞大的身躯挤在一张小小的木椅上,浑身不自在,却依旧表现的很规矩。 毕竟孟文现在心情不佳,还是不要给他添堵了。 这里就不的不提一句孟川对大房两兄弟感官,平常时候,不太待见。 主要是觉得这两兄弟为了权势富贵,地位荣华,不择手段,兄弟阋墙,让人敬而远之,并不想接触,也怕卷进其中争斗。 然而,真当噩耗来临,如孟文受了伤,孟川却表现的很关心这个兄长,一片赤诚之心,更显性情中质朴重感情的一面。 孟昭也如孟川一般,坐在床旁搬来的红木圆椅上,手里握着孟文干瘦虚弱的手掌,目光看似关切,与孟川一般无二。 然而心中则是淡漠冷静的如同镜子,丝毫不起波澜。 这也怪不得孟昭,他与孟文并非真正的血脉堂兄弟,相处时间短暂,且多以利益牵扯为主,毫无感情可言,也实属正常。 如今之所以出言安慰,激发对方的志气,也不过是为自己着想考量。 按孟文现在这个精神状态,就算身上的伤养好了,估计人也得废了大半。 这样的他,还拿什么和孟希去争孟家继承人的位子。 不,以这种趋势来看,他还有没有这个争权夺利的心都很难说。 如今孟昭和孟希的关系并不算好,而且没有缓和的趋势,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希望孟文就这么退出,让孟希轻松获胜。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坏消息。 何况孟昭狼子野心,还想着将整个孟家一口吞掉,而不仅仅是二房。 情况下,一个稳定的继承人显然不是他希望的,二虎相争,才能给他可乘之机。 孟文靠在竖起的布枕上,咳嗽两声,挥手示意房中其余人退下。 只留下一个穿着淡青襦裙,水蓝抹胸的美丽少女在旁伺候,涩然的吐露真心道, “老四,你不懂,并非是我意志消沉,而是心力交瘁,对前途感到迷茫。 实在不知此次过后,该如何面对外界的非议,如何面对府内众人。 今日是你和老五两个人来看我,我才见你们,我相信你们是一片好意而来。 换成老大,你说,我见了他,被他冷嘲热讽几句,这股气怎么平?” “再说武道上,史思明此人的确是奇才,我输的心服口服,可也正是他,把我的武道意志粉摧毁的七七八八,锐气已失。 纵然资源如旧,武功如昔,但今后与人动手,胆气先泻三分,如何与人拼争? 你觉得这样的我,还能和老大争吗?” 这种事情都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完全不避讳孟昭和孟川两个,孟文此时的确有些心灰意冷。 南安伯府的继承人,最起码的要求,也得是先天高手,这是一个基础。 除非是那种一支独传,一颗独苗,别无选择的情况。 因为这就是一个武道为主流出路的世界,超凡显圣,强者移山填海都有可能。 如果堂堂伯府家主,连先天修为都没有,拿什么来压服内外不服的声音? 再大的家世,再深厚的底蕴,如果不能有力量来捍卫和保护,没有潜力发展壮大,早晚会败落下来。 孟昭也算是明白,孟文此时之所以志气全无,心灰意冷,并非全因战败丢了脸面,属实也是被黯淡无光的前路给逼得。 外界的看法,以及所谓的流言蜚语,并不能真正击倒一个人。 时间会慢慢抹平这一切。 唯有前途被断,才是真正的致命打击。 孟昭顿了下,带着好奇问道, “莫非那史思明真就那么强?让二哥你连丁点雪洗前耻的自信都没有?” 孟文惨然一笑, “老四,你知道吗,曾经我也以为自己虽说不上武道天才,比不了老五,但总归也是上等资质。 修行功法,资源,名师教导,一概不缺,未来最低也是先天门槛。 但史思明让我知道,什么叫坐井观天……” 似乎被勾起思绪,孟文的情绪显得比较激动。 脸上露出潮红,说话开始时还有些条理,后来就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了。 不过孟昭理解能力不差,总结起来,倒也明白他的意思。 史思明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而他,则是天才光环下的背景板。 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