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所谓隐忧也不过是杞人忧天,如今掌权掌事者,是南安伯孟继祖,以及他的亲弟孟弘道。 纵然孟昭表现如何出色,又如何受二人看重,也只是小辈,晚辈,暂时没有挑大梁的实力和名分。 便如现在,孟昭虽为二房之主,但辈分上,是孟继祖和孟弘道的侄子,名义上,要尊奉家主,也即是南安伯的命令,所以孟继祖有召,不可不去。 孟昭让前来通报的大房之人稍等片刻,交代了吕乐以及韩普两人几句,便沉着性子,压下疑惑和思虑,前往接待贵宾的正堂。 结果还没见到一应正主,甚至连正堂大门都没进去,便遇到从正堂内笑吟吟走出来的柳乾坤。 见到此人,孟昭眼睛一亮,也不管前面领路的大房之人,上前行礼后,问道, “柳叔,现在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火龙洞与赵家之人怎么搅和到一起去了?还有,我去见那火龙洞诸人,真的没问题吗?” 此时已经临近寒冬,冷风瑟瑟,柳乾坤一身黑色裘衣毛质顺滑,被风一吹,盈盈而舞,脸上也是温和笑容,一派长者风范。 闻言,不禁莞尔,揶揄道, “昭儿可是怕明霞那老匹夫心胸狭窄,借故发难,在照面时,为难于你?” 孟昭笑而不语,不过显然已经是默认了他的这种猜想。 其实若光只是明霞以及火龙洞发难,倒也不会吓到他,更不会让他如此犹疑不定,实在是孟继祖之前为子谋划,扫清污名的行径,以及今日特地召他去见人的举动,让他不得不多思虑几分。 火龙洞施压,孟家可以帮他抵挡,但若孟家也有意打压,他如之奈何? 哪怕觉醒紫元龙体,哪怕他有照天镜,又哪怕有二房握在手中,终究是底子不够,实力不硬,难以从容应对一切。 当然,困难不代表没办法,孟昭胸有沟壑,能屈能伸,就算遭遇打压,也不会心灰意冷,顶多是蛰伏一段时间,待到羽翼丰满,实力足够,再来清算。 不过,这也并不妨碍孟昭从柳乾坤处,多了解一些内情,毕竟他接触不到的,柳乾坤应该都能接触到,且知之甚详。 柳乾坤左右看了下,冲着为孟昭引路那人指了指,对方便晓事的离远一些,这才道, “昭儿你该知道,云雾山一事如今外界已经是沸沸扬扬,不乏流言蜚语,说我孟家企图独占云雾山蛟龙,故而陷害孙家。 甚至一度群情汹涌,互为盟友帮手,要咱们孟家将从孙家得到之物,全部交出去,以消弭外界的质疑。 火龙洞和赵家联袂而来,自然是达成一致意见,就孙家一事,向咱们孟家施加压力,同时试探家主。 不过这些都与你无关,正好里面现在吵得不可开交,你就不用进去了。 去偏厅接待两方来的后辈子弟吧,二公子和五公子已经在那里。” 孟昭点点头,听懂了柳乾坤话中之意,心头一块大石也落下,只要不是故意针对于他,那就好。 随即,他又皱起眉头,疑问道, “若是火龙洞之人借机寻衅于我,我又该如何回应?” 柳乾坤哈哈一笑,指着孟昭摇头道, “你啊你,真是个小滑头,明明有了打算,却偏偏让我为你背书。 罢了,且去行事,只要不是杀人,只要让人残废,都没什么问题。” 孟昭这才喜笑颜开的长吐一口气,恭恭敬敬的朝着柳乾坤再度拱手一礼。 结果他刚要走,却被柳乾坤拉住,见这精壮魁梧的大汉用诡异的目光打量自己,即便知道他没有任何恶意,也是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柳叔,还有何事?” 孟昭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柳乾坤明显是看出他身上发出的异变,这才拉住他大量,更想让他自己坦白,但他怎么可能自找麻烦? 柳乾坤啧啧一声,盯着孟昭紫意盈盈,毫光神异的双眸,似是感慨,似是惆怅,道, “没什么,只是看你渐渐长大,心有所感罢了,相信你父亲做不到的事情,你能遂他生平志向。” 柳乾坤虽不一定猜得到孟昭觉醒特殊体质,但一定看得出他身上的那股子迥然于过去凡根俗骨的气象,此言也是有感而发。 孟昭无言以对,孟正安生平之志,无非也就是破开宗师大限,比拟祖先孟神通,重塑南安孟家的名声。 他若龙体大成,自能如愿以偿,若无法大成,今日所应也不过是空口白话,所以也不曾给予柳乾坤太多承诺。 “罢了,是我人越老,越婆妈,你去看看火龙洞的来人。 对了,我记得你父亲生前与赵家两个小子的父亲是故交好友,也曾带你去赵家做过客。 今天两人来了,作为主人,要好好款待,不要怠慢了人家。” 孟昭心中一惊,这一点他还真没有印象,主要也是神秘人赵浑当初未曾给予他相关的资料,自然也就无从得知。 不过也好解决,毕竟不是近期的事情,少说也是十年往前的旧迹。 就算那两兄弟以故人之礼相待,只要表现如常,推脱时日久远,少时记忆不深,便能让人无话可说。 再度看了眼孟家修建,用来招待贵宾的,富丽堂皇,奢华大气的正堂,听着里面隐隐绰绰传来的对峙嘶吼声,摇摇头。 先天武者抛开强横的武力,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俱为私利而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