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两人下去先做好远行准备,而后孟昭回到房间之中,探望了下依旧躺在大床之上,被药物弄得酥软无力,难以起身的梁穆秋。 对这女人,孟昭不能说花尽心思,但也耗费不小精力,如今也算是小见成效。 开始时尚且疾言厉色,几天下来,倒是缓和不少,面对孟昭时候,还多了几分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松与依赖,大抵是孟昭如春风化雨般表露心迹的手段取得成效。 一个强大的女人,骤然失去力量,心态必然失衡,而孟昭则乘虚而入,倒不一定能夺其芳心,至少在对方心内有个影子是不会差的。 当听到孟昭将要远行,且很可能遭遇危险时,梁穆秋沉默良久,终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让孟昭有些失望。 不过他也看得出,这女人心志极坚,非等闲可比,如今他和对方相处时间尚短,再过些时候,应该能软化对方。 而他也没寄希望短时间就能将这女人纳入掌中,时间,他并不缺。 到了晚间,用餐过后,孟昭趁着漆黑的夜色,凛冽的冷风,外披青袍,内着夜行衣,从西苑侧门走出,没有任何人跟随。 到了无人之地,将那青袍脱下,攒成一团,缠在腰间,而后面部戴上一张青鬼面具,足下一点,消失在夜色中。 一栋规模虽小,但装点的极为雅致秀气的宅院之内。 炭盆燃烧,青苗火焰缕缕不绝,将近冬夜晚的房屋烘烤的温热一片。 朱广喜,钱掌柜,柴老板三人卸掉伪装,愁眉苦脸的围在桌边。 面对满桌子的鸡鸭鱼肉,生猛海鲜,索然无味。 倒是有心借酒消愁,可惜此时烫酒的水还未烧开,只能百无聊赖的坐在旁边。 从孟昭将他们藏到这间小宅之内,也有一段日子了,平常倒是不缺吃喝,但始终不能外出,宛如被困在笼中,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他们可不是现代的宅男,有网络,电子产品打发时间,一年足不出户都可以。 相反,长时间的与外界断绝联系,让他们格外的焦躁不安,每当宅门之外响起声音,都会引得三人以为是身份暴露,高手前来追捕他们。 尤其是长时间的不出门,使得外人以为这宅子是无人空宅,几次引得小毛贼进来顺手牵羊,要不是三人十分警觉,又武道高明,恐怕早已经显露行迹。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轻轻的哨声,旋律并不好听,但很有特点,原本愁眉不展的三人当即大喜,这是孟昭与他们约定的暗号,是他来了。 三人对孟昭翘首以盼,只因太想要离开这个牢笼,以及好似龙潭虎穴一般的城池。 只是,让三人意外的是,只是短短时间不见而已,孟昭的变化却出乎意料的大,不只是实力和气息上的变化,本身形貌就有一定改变,让三人十分稀奇。 当然,他们和孟昭也就是暂时的利用与被利用关系,别说只是小小变化,就是孟昭直接长出三头六臂来,也不干他们的事。 等离开了南安,以天下之大,以后能否再见都说不好。 孟昭一边解下腰间缠着的外袍,一边取下面上覆盖的青鬼面具,虎步狼进,在朱广喜这强横先天高手近前,依然不改强势和霸道本色,显然有所恃。 其实此时城内因为大量涌入外来武者,城门把守已经不似往日那般严密,三人想要借此离开郡城,也非难事。 只不过因为和外界失去联系,又不敢主动出门探寻,所以不了解这个情况。 不然早就离开南安这个是非之地了。 卸去负担,孟昭长吐一口浊气,走到内屋一张案边的火盆前,顺势坐下,探手一边烤着火,一边哈着冷气道, “三位近日来可有什么难事啊?或还有什么所需?” 朱广喜此时也不计较小子无礼,只是一味的催促道, “孟公子,别的咱家都可以忍受,就是想要尽早离开这里,那日刺杀清宁侯世子未遂,现在他恐怕已经到冀州南三营之内,大军重重守护,再难动手,咱家要尽快回去复命。” 旁边身材滚圆的钱掌柜与干瘦如柴的柴老板齐齐点头,朱广喜要复命,他们两个也得向自己在布衣盟的上司交代。 南安郡城的产业尽数被毁,据点被灭,总也得有人收拾残局,交代情况。 原因当然也不止这么简单。 一直被困在狭小宅院之内的枯燥无聊倒也能忍受,毕竟他们不是孤独的一个人,闲来谈天论武也能对付过去。 但面对时时刻刻可能到来的威胁,被人搜捕追缉的可能,那种压力却是无法消解的。 每日惶惶不安,精神愈发疲惫,恍若惊弓之鸟。 时日一长,怕是所有胆气都磨没了。 武者没了胆气,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青色的火苗噼啪响起,映照在孟昭紫色的瞳孔之中,火光闪耀,在不远的窗牖上倒映出沉静如山的影子。 “三位,此时城内另有变故,鸣花楼血案的影响,被削减不少,倒也不是不能将你们带出城去,不过仍是十分凶险,你们当真要选择尽快出城?” 钱掌柜胖脸肥肉堆起,因为听到逃离有望,笑的格外开心,一双细小的眼睛几不可见,道, “是啊是啊,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孟四爷,你是不知道,这宅子虽好,但时不时的就有人路过,甚至还有小毛贼进来盗窃。 错非我和柴老板各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