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僵持只是暂时的,总归会有一人打破僵局。 很快,吴遵远便意识到,不能继续下去。 他是主人家,须有风度,灵机一动, 冲着跟在孟昭等人身后的游守仁使了个隐晦的眼色。 两人相交多年,处事默契,游守仁很快走上前,故作热心肠的对孟昭道, “孟公子,我来为你介绍, 这就是我吴家家主, 吴遵远老先生,在城中德高望重, 交友颇多,您若有什么不便之处,或可向我们家主请教一番。” 末了,又对那端坐于主位之上的吴遵远遥遥抱拳,道, “家主,这位乃是灵武孟家的公子,孟昭,少年英雄,神武不凡,特来拜会。” 他虽只是很简单的分别向双方介绍彼此,但却直击打破了之前剑拔弩张,分毫不让的紧张气氛。 场面一时间也缓和下来。 吴遵远心思颇多,见状,哈哈大笑一声,声如洪雷, 从主位上站起。 冲着孟昭拱了拱手, 略显平淡道, “老夫吴遵远,对孟公子可谓久仰大名,只是你我素无往来,两家也无交集。 不知今日来我府上,所为何事啊?” 吴遵远自是看出,孟昭一行人武力强悍,单凭听风堂内的高手,护不住他。 同时,孟昭等人似愤怒交加,目标直指他吴遵远,或者说吴家,有些摸不着头脑。 孟昭冷哼一声,颇为随便和对付的抱拳,而后双目圆睁,如含雷霆,铿锵道, “吴家主,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孟某前来, 只为讨要你家的吴开景。 若不愿将人交出, 也可将其下落告知,孟某人自会捉拿。” 这番话可谓捅了马蜂窝,原本坐在堂上的一个吴家先天就对孟昭等人强势无礼的表现十分不满,又见孟昭口出不逊,啪的一声狠狠拍击案桌,怒道, “孟昭,你也是贵族出身,真是好不懂事,缘何能做这上门恶客?” 当然,虽是质问,到底清楚孟昭身份不同一般,措辞还算温和。 以他先天强者身份,倒也勉强兜得住。 吴遵远同样心中羞恼无比,听到吴开景,下意识的想到当初两人因为一点点小事发生摩擦,因此产生龌龊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时过境迁,过去这么长的时间。 他又让自己的儿子上门赔礼道歉,对方竟然还不依不饶,难道心胸狭窄至此? 除了羞恼之外,更多了一抹阴沉的杀意,冷然道, “孟公子,我家孩子当初的确是做了错事,但也上门赔礼道歉,付出代价。 你虽年少,但主掌一方,自是一言九鼎,当初已经原谅我儿,莫非还要翻旧账不成?” 孟昭冷笑一声,神色颇为嘲弄, “吴家主,看来你并不是个好父亲,对自己的儿子有些太不关心了。 今日你家的吴开景,以及荀家荀涛,两人于灵武外城北区的一个码头外,做了一件蠢事。 将从南安来看我的小妹掳走,将我五弟打伤,我现在上门要人,合情合理。 纵是当朝大帝在此,我也敢据理力争,你觉得我不该来吗?” 此话一出,吴家诸人的脸色顿变,尤其是孟昭身侧不远的游守仁,苦涩中带着懊恼。 是啊,谁都没想到,吴开景这家伙熬了这么久没出门,一出门就做出这等愚蠢之事。 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哪怕吴遵远都未曾怀疑过孟昭是否在说假话,毕竟连和荀涛一同出门都查清楚了,此事想来为真。 一念至此,吴遵远心中就生出一股无名之火,恨不得立即将那个惹是生非的东西狠狠抽上两百鞭子,好叫他记住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不过,他到底城府深沉,缓缓坐下,思索起这件事对他的影响。 对孟家的诸人,他了解不多,毕竟隔着老远,对方主要势力范围,也不在灵武城。 不过,既然孟昭说是自己的小妹,想来应该也是孟家血脉,有些棘手。 他第一时间就想否认这件事。 知子莫若父,吴开景是个什么成色,他再清楚不过,荀涛的色名,也是人尽皆知,此二人掺和到一起,那就是色狼遇色鬼,色的无以复加。 这种情形之下,只怕孟昭小妹的清白难保,性命恐也危急。 吴遵远眨了眨眼睛,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沉闷道, “孟公子,是否有什么误会? 据我所知,开景这孩子最近很是老实,一直呆在家家中,今天才出门,不会那么巧吧?” “不,就是这么巧,其实也不能说巧,因为我这弟弟妹妹此次从家族中偷溜出来寻我,不知我所在何处,找人探听时,泄露与我之间可能有关联,故而,才招致你儿子的掳掠。” 还有一点,孟昭没说,但吴遵远也基本上想得透彻,明了。 那就是,吴开景本也不该有那个胆子和心,继续撩拨孟昭的胡须。 但偏偏做出这等事,全因为他身边有一个在灵武城可以呼风唤雨的顶级家族公子哥,荀涛。 有了靠山,胆子不知不觉就膨胀了。 别说孟昭,就是他父亲吴遵远的叮咛,教诲,也都抛诸脑后。 很符合狗仗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