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孟昭要和牛大力去寻个好一些的客栈,清洗一下身子,去掉一路颠沛远行的疲惫,再点些上好酒菜犒劳自己时,街角一边传来梆梆梆的响锣声。 随即在一阵喧闹的敲锣打鼓声中,原本像死尸一样四散躺在街道便的乞丐们,以及部分面色愁苦,情绪死寂的行人,纷纷朝着敲锣打鼓的中心聚集,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形成了一个极为浓密的包围圈。 孟昭和牛大力人在外面,只能看到人头攒动,你推我搡,场面一度显得十分混乱,不过在一声很清脆动人的声音出现后,围在一起的青壮年男女,步履蹒跚的老人,此时面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狂热憧憬的表情,朝着包围圈中心的某个人跪拜。 有些年纪很小,一派天真,不谙世事的稚嫩孩童,也被自己的父母或长辈强压着朝某个人行礼。 牛大力吃了一惊,若说刚刚云华县的这些人只是一潭死水,一个个行尸走肉,那么现在这些人则爆发出了惊人的生命力和活性,不过似乎有矫枉过正之嫌,这种旺盛的活性,甚至带着些邪乎。 当然,许多人狂热的近乎失去理智,当然也有冷静的,孟昭和牛大力身处外围,便见到旁边不远处有一个衣衫还算整洁,气质文弱的书生对于包围圈内部之人很是不满,嘴里喃喃念叨, “妖女,妖女,聚拢人心,用意叵测,祸乱大雍者必是此辈中人。” 他碎碎念叨,音量其实和蚊子差不了多少,尤其处在这个喧闹的环境下,更是不虞有被人偷听到的风险。 不过,这指的是正常情况,孟昭以及牛大力两人功力深厚,武道修为惊人,刻意关注他,只听这只鳞片爪,就清楚这书生应该对包围圈内部之人很是了解。 孟昭脚下错步,身子一晃,彷佛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这书生身边,以一个外地行人的身份,向他拱手好奇道, “公子有礼,在下游学来此,对云华县很是陌生,不知那里面之人是谁,竟得百姓如此爱戴,莫非是县君大人出行吗?” 孟昭早已经听出刚刚出言安抚那些狂热百姓的是个女子,也听到这书生所言妖女之说,不过为了挑起话题,也就装作一无所知。 这书生见有人向自己问话,下意识就是一哆嗦,以为刚刚自己的都囔之言被他人发现,好在见到向他询问的是个看起来很英俊的少年,文质彬彬,斯文有礼,虽然看起来很高大健硕,却丝毫没有武人的那种粗鲁浮夸之气。 尤其一对眸子,紫色光晕中带着如黑珍珠一般的亮泽,神光熠熠,让这书生大生好感,连忙作揖回礼,谨慎道, “小公子是从外地来的?” 孟昭点点头, “不错,在下家乡为冀州南安郡,因为外出走亲,回途中想要多观览一番各地的湖光山色,所以抄了小道,来到这云华县,才刚刚进城没多久。” 这书生见过冀州人,听孟昭口音没什么大问题,又见牛大力像是护卫般的人物,熊罴一般强壮的身躯给人浓浓的安全感,拉了拉孟昭,便将他拉到一个角落,小声道, “小公子,咱们也算有缘,我就实话跟你说吧,那围在中间的根本不是什么县君,而是普度教的妖女,每月初一,十五,以教派百福宴之名,向穷苦百姓给予衣物,药材,粮食,同时,用圣水,甘霖之类的戏法给人治病,发展信徒,乃是纯纯的妖人,你最好不要招惹。 若是允许的话,还是尽快离开云华县这个是非之地,我恐这里不久之后要发生大乱子。” 孟昭一惊,和同样有些诧异的牛大力对视一眼,连忙问道, “普度教是个什么门派?莫非也是武林中的某个大宗吗?” 书生摇摇头,面露不屑,又有些畏惧, “它们若是纯武夫就好了,可惜,不是。 普度教什么时候出现的,有多大力量,我并不知晓,但,据我观察,普度教在云华县至少发展了不下万众的信徒,上至豪门大户,下至街边乞丐,非但消息灵通,而且影响力惊人。 那妖女只要一发话,凡信普度教之人,都会不计生死的为之奉献。” 顿了下,似乎压抑了很长时间,又或者看孟昭可靠顺眼,又告诉他一个秘密, “半年前,云华县发生一场很严重的疫病,当时普度教便派出这个圣女前来解救黎民众生,用装神弄鬼的方式,治好了不少的人,因此得到大批人的信赖和崇敬,这也是普度教壮大的契机所在。 不过有传言,这疫病的源头,实则就是普度教自己弄出来的,为的就是招收信徒,在云华县城生根发芽,并发展壮大,我觉得这个传言可能是真的。” 孟昭更加震惊,如果这书生所言属实,这普度教的胆子何止包天,简直是能将天捅出一个窟窿来,为了招收信徒,简直不择手段,罪恶滔天。 一个不慎,很可能导致事情崩盘,到时候影响的就不是云华一县之地了。 从这书生提供的种种信息,孟昭几乎可以确定,这什么普度教,绝逼是类似白莲教那种造反教派,当然,没有白莲教那么有名,可能是一个新兴创建的教派。 但不可否认,他已经初步展露出自己的势力,单单这云华城中为数众多的信徒,就是一笔不可小觑的财富。 真要是清心寡欲之辈,就不会做出邀买人心之举,要做好事,无名英雄也可以,何必亮明身份,甚至弄出这等狂热宗教的苗头呢? 当然,造反是不可能成功的,哪怕这普度教中有宗师高手,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但,其存在却可以恶心人,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