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内,楚恒正在埋头干饭。 滕二伟做的早饭并不丰盛,就是窝头、清粥配咸菜,连个鸡蛋都没有。 他不爱吃这个,可这时候也不能搞特殊化,只能跟着大家伙一块同甘共苦,顶多往里加点自己带来的吃食。 “咕嘟嘟!” 楚恒几口吃掉手里的窝头,又闷了碗里的清粥,最后夹了一口六必居的八宝菜扫尾,一顿早饭算是解决了。 “这棒子面肯定没筛过,都特么拉嗓子!” 他摸出烟点着,望向病恹恹的喝着粥的姜方豪,关心道:“你今天能不能行?不行你的活我先安排别人顶一顶。” “不用!” 姜方豪连忙抬起头,面如金纸,有气无力,好似随时就要开席,却强撑着道:“我现在就是头有点疼,缓一会就好,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他参加工作多年,是职场老人,见过太多顶班的最后被扶正上位的事情,可不想自己成为其中一员。 楚恒见此,也就没说什么,笑了笑道:“那你等会儿就先带几个人去大辛店买点菜,记得买点好的,得有荤腥,农民兄弟来帮咱们干活,咱可不能亏待人家。” “唉,我记着了。”姜方豪点点头,抓起一个窝头就往嘴里塞,吃不下去也得吃,不然等会可没力气工作! 随后楚恒又对他作了一番交代,便起身走到土炕边上,从摆在炕头的钱箱子里拿了一千块钱出来,找到路彦松小组里的金锦与陶水夏这两个唯二的女士,把钱给了她们,用作这几天的开销,过后等得空了,他还会带俩人去一趟大辛店,把箱子里的钱存信用社里,以后这些钱就交给她们保管了。 这二位最早的时候在团队里就负责算账的活,昨天晚上开会的时候,楚恒正是下了任命,俩人一个出纳,一个会计,暂时负责财务这一摊。 从金锦她们这里出来后,楚恒又去找到路彦松,聊了聊职工们的后续安置问题,酒庄初建,事情千头万绪,每一样他都得过问。 如此到了七点多,山里雾气散去,阳光照了进来,同时过来的,还是大辛店公社派过来社员。 由公社秘书乔铎带队,拢共二百多号人,一个个穿着破衣烂衫,扛着各种工具,好似逃荒的难民。 楚恒收到消息后就赶紧带着路彦松、姜方豪等几位酒庄小领导亲自过去迎接。 “辛苦辛苦,感谢同志们对我们酒庄的帮助!” “又见面了,楚恒同志。”乔铎也是昨天被灌趴下的那些人中的一员,此刻状态看起来奇差,脸色惨白,双目充血,显得没精打采的。 跟楚恒打了个招呼后,他便把身后队伍里几个生产队的队长给他们介绍了下。 双方聊了几句熟悉熟悉,路彦松就带着几位队长回了自己屋,一起商量了下任务的分配的事情,随后便将本方职工们与大辛店的社员们召集到了一起,以小组的形势分配了下任务,旋即迅速开工。 有人去除草,有人去挑水,有人去挖坑,一时间热火朝天的。 酒庄这方,除了没义务加入劳动的职工家属们,只要是领着工资的,基本都上阵了。 连那些老教授也都加入了进去,他们是最忙的,既要指导这些人技术,又要各处奔走检查各小组负责的那一块是否达标,可谓是忙的焦头烂额。 楚恒倒没有下场,此时他正与乔铎在屋里喝茶聊天。 “今儿您就甭走了,中午一块在这喝点,让我进一下地主之谊。”做工粗糙的八仙桌前,楚恒乐呵呵的给乔铎递了根烟,随口邀请道。 “这可不行,十点钟公社有个动员会,我还得回去参加,下次,下次吧。”乔铎僵笑着婉拒了他。 其实就算没有会,他也不会留下来的,昨天那顿酒下来,他现在走路都发飘,哪还有胆子跟他再坐一个酒桌上? “动员会?什么动员会?”楚恒好奇问道。 “没啥,这不开春了吗?公社得给乔铎笑着解释道。 “每个大队都来吗?”楚恒眼睛一亮。 “那肯定是要来的,春耕这么大事,他们哪敢不来?”乔铎疑惑的望着他,不明白这货怎么突然就兴奋起来了。 “这样啊。” 楚恒眼珠转了转,便起身说道:“那正好,我跟伱一块去趟公社,我这有点钱要存。” 随即,他便去叫来岑豪、金锦,以及姜方豪等人,跟乔铎一同出发,赶往大辛店。 到了地方后,姜方豪拿着从金锦姐俩那领的钱票带着人去供销社买东西,楚恒跟金锦他们则在乔铎的陪同下去信用社存钱。 大辛店的信用社就在公社大院对面,是两间低矮的小平房。 他们几个进去时,里面一个外人都没有,只有几个职工聚在一个柜台后头打屁聊天。 这时候人们还是喜欢把钱存在自己手上,不怎么太信任银行机构,而且信用社面向的还是手里基本没多少钱的农民,客户就更少了。 “乔铎,你怎么过来了?” 见他们进屋,聊天的那几位职工中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笑着站起身,他是这里的主任,崔京。 “崔主任。”乔铎笑着上前,递了根烟,便介绍道:“我来带向阳红酒庄楚恒同志存钱。” “向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