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这怎么跟做梦似的,我就睡上一觉醒过来,咱家就要成为城里人了?!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啊!”杮 刘家屋内,刘老太太欣喜若狂的盘坐在炕上,心里已经开始畅想着当城里人的好处了,那是越想心里越美,越美脸上的笑容就越多,到后来整张脸看着就跟一朵枯萎的老菊花似的。 “行了行了,赶紧张罗饭去,你说你高兴这么早干啥?没听说得两年之后呢吗?到时候你再乐也不迟。”刘喜嘴上说着,面上却乐呵呵的,他美滋滋的抽了口手上的烟卷,又灌了一大口凉白开,便起身下地准备出去。 “你干啥去啊?这刚回来咋就要走呢?”老太太疑惑问道。 “我得去趟大队部。” 刘喜边穿鞋边道:“那个楚恒说了,分到我们手里的名额只是一部分,剩下的那些要从去酒庄帮工的社员里选,这我不得跟大家伙说一声吗?完了还得合计合计都让谁去帮工。” 老太太一听还有名额,浑浊的眼眸中唰的一下泛起一道亮光,知道她家又有捞好处的机会了。 能去酒庄帮工,可就是有能当城里人的机会,而谁能去谁不能去,还不是她家老头子说的算?杮 那到时候那些想去酒庄的,不得都来她家送礼? 唉哟。 这可真是喜事一件又一件啊! 老太太的喜滋滋的拍着大腿,觉得楚恒就是她们家的贵人,回头等他死了,高低给立个长生牌位! “走了。” 刘喜这时也穿戴好了,跟老伴挥挥手招呼了声,便溜溜达达的离开了家门,想到等会而大家伙在听到这个喜讯后的反应,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下,平日里有些佝偻的腰杆,这时都直了不少。 他身为大队长,想的比老伴要多得多,也更清楚手上握着的那几个帮工名额有多重要。杮 这可是成为城里人的机会,相信没人不会动心,所以他打算利用这几个名额来笼络手底下那几个队长,以此来巩固一下自己的地位,这作用可比单纯的收礼办事这一锤子买卖要划算的多! 毕竟,只有能一直当这个大队长,他才能一直收礼嘛! 不多时。 刘喜哼着小曲来到大队部,此时队部里的其他人都已经回家吃饭去了,只有会计一人在屋里值班。 见到他过来,会计笑呵呵的掏出烟:“回来了,队长,听说昨天你没回来?” “别提了,我们一帮老家伙,特娘的让酒庄一个小年轻给全放倒了,一个个跟个死狗似的在公社躺了一宿,今天中午才把会开完。”刘喜骂骂咧咧的接过烟坐下,便对他吩咐道:“你赶紧通知一下村里各队队长,让他们过来开会。” “唉。”杮 会计以为是要传达会议内容,也就没多问,起身去一旁打开广播开关,试了几下音后,对着话筒喊道:“各队队长注意了,各队队长注意了,请马上来大队部开会,请马上来大队部开会!” 听见大喇叭里的指令,各队队长连忙放下手里的事情,向着大队部汇聚而来。 而这些人里却没三队队长武胜利,昨晚上没怎么睡他的中午吃完了就在家里补觉,此时睡得跟头猪似的,一点没听见广播里的声音。 不过他家正在院里洗衣裳的大闺女倒是听见了,过去叫了他几声,可武胜利困得太厉害,实在不想起,就没理会,继续睡自己的,打算等下午睡醒了再去找人问问会议内容。 这种事他之前也没少干。 于是十多分钟后,这个缺失了三队队长的丘山店大队的内部干部会就悄无声息的开始了。 当几个队长从刘喜口中得知工作名额的事情后,心头瞬间一阵火热,一个个激动地跟什么似的,随后几个人就开始商量着要如何分馅饼。杮 直接落在手头上的工作名额得两年之后,这个暂时先不急,他们现在分的是那些帮工的机会。 这个名额,最开始公社给他们大队派发的指标是十个,之前他们还觉得多了,刘喜找到孔川,一番据理力争之下,才改为了八个,可现在帮工机会转眼成了香饽饽,几个人后悔的直拍大腿,对大队长好一番埋怨。 不过这时候埋怨也没用了,覆水已经难受,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帮工机会分了才是整理。 “我家孩子多,我得要俩!” “滚一边去,这时候谁家孩子不多?” “哥几个,哥几个,咱商量,商量,给我俩行不?回头我请你们去县里下馆子!” “给我仨,我请你们去烟台吃去!”杮 …… 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争抢,最后还是刘喜亲自拍板,才把名额瓜分完毕,八个名额,几个大队干部分了五个,连没到场的武胜利也落了一个,剩下的那些则准备分给大队的社员们。 其实他们也想都给分了的,可这也吃相属实太难看了,弄不好在敲定好后,他们这边也没拖拉,当即再次打开广播,开始喊话。 “全体社员同志们注意了,全体社员同志们注意了,请立即来打谷场开会,请立即来打谷场开会!” 二十多分钟后,打谷场里站满了人,除了那些壮劳力,连不能干活的老人跟孩子都到了。 村里很少开大会,每次开大会不是学习就是有大事,尤其是前者,每个人都必须到场,不然过后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