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老辈儿人大多都很勤俭的。 他们从乱世走来,饿怕了,也穷怕了,所以他们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总想把好东西都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珍惜每一份食物,每一分钱,每一块布,每一张纸…… 铺张浪费这词,在他们脑子里压根就没有。 是以,楚恒对阎埠贵的这些行为其实还是蛮理解的,但就是有点看不惯。 你特娘的要节省,要算计,你算计自己家的去啊! 见天惦记着占点别人的小便宜,你活的累不累啊? 楚恒瞠目结舌的瞅了眼自己那比被狗舔的还干净的饭盒与振振有词的阎埠贵,懒得再去说他什么了,摇摇头起身离开,回了自己办公室。 他回到屋里后,喝了会茶。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方武哥几个就带着工具过来了,阎埠贵也端着被他洗的干干净净的饭盒跟在他们屁股后头。 方武几人进屋后,先跟楚恒打了会招呼,便张罗着开始拆炉子,阎埠贵在把饭盒还了后,也撸起袖子,露出柴火棍一样干瘦的小胳膊,加入了进去。 楚恒这屋的炉子时烧时不烧的也用了一冬天了,期间也没有怎么清理过铁皮桶子里的灰。 方武他们刚把铁皮桶子卸下,里头积攒了一冬天大尾巴灰便飞了出来,飘得到处都是。 “咳咳!” 站一边看热闹的楚恒被呛了一下后,连忙掩着鼻子后退了几步。 而随着炉子的一点点拆除,屋里的灰也越来越大,熏得人喘气都费劲。 见此,楚恒果断的抹身取来自己提包,丢给几人一盒烟后,交代道:“你们弄把,我先走了,完事了去找你们京茹姐,让她来给收拾一下。” “知道了,哥,您忙您的,这就交给我们吧。”方武转头应了一声后,就继续拆炉子去了。 楚恒也不再啰嗦,转身就走,提着包溜溜达达的从楼上下来后,开着车驶出了粮管所小院。 小楼中的一间办公室里。 几个刚吃完饭,站在窗口抽烟的男子正瞧着远去的小轿车。 一人叹息道:“我说什么来着?楚所肯定待不长,有人还说三天来着,这半天都没到。” “得,好日子到头了,赶紧着抽吧,再等会那几个带袖箍的准来。”另一人耸耸肩,用力嘬了口手里的烟。 “楚所也真是的,多呆俩天都不成,我还以为能有几天好日过呢。”又一人苦笑着抱怨道。 几人唉声叹气的嘀咕了几句,很快就抽完了烟,就连忙回到自己座位上干活。 与此同时,几名纪律监察小组的人正探头探脑的瞧着已经没了汽车影子大门口。 “应该真走了!” “那咱们?” “走吧,楚所走了咱还怕啥?。” “那就走,没咱们督促,上午不少人又开始散漫起来了,真特娘的欠收拾!” 商量了几句,在办公室里躲了一上午没敢出来的几人就好像没了老虎的山里猴子似的晃着膀子巡视各屋去了,一个个神气十足。 而楚恒这边在离开粮管所后,就去了沈天单位,给他拿了点蓬莱特产,让他给家里老爷子带回去。 随后又奔向大院,看望了下柳老爷子跟谢老爷子,一直到下午四点多,他才从大院离开,去三粮店接上媳妇去老丈人家。 “诶,对了。” 伏尔加里,正在调着收音机频道的小倪姑娘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过美艳的俏脸对丈夫说道:“今儿街道办沈主任过来找我一趟,说想要请你吃个饭,我没敢乱答应,就告诉她回来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再说。” “她要请我吃饭?”楚恒皱了皱眉,疑惑道:“知道什么事啊?” “这个她倒是没说,不过我听孙姨他们讲,沈主任最近好像是遇到了点麻烦。”小倪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道:“说是因为点什么事被区里给批评了,还要把她给撸下来,也不知道真假。” “既然是孙姨说的那应该就假不了。”楚恒对孙大姨的情报能力还是比较信服的,闻言沉吟了一下后,说道:“这样吧,饭咱就不吃了,都是老关系了,用不着这么虚头巴脑的,而且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万一她求的事不好办,咱帮还是不帮?” “明儿你先去问问她到底什么事,要是事不大就让杜三办,不行就再说。” “你可真鸡贼。” 倪映红轻轻白了丈夫一眼,便不再提这个事了,话音一转叽叽喳喳与他说起了如过几天她一个亲戚家孩子结婚时该随什么份子,夏天要不要做身新衣裳之类的琐碎的家常。 如此过个良久,路程已经过半。 就在楚恒与小倪掰扯到底事朝阳菜市场的菜新鲜,还是西单菜市场的菜新鲜的时候,他突然在路边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有点像小倪那个远方堂哥倪阿楠,只是他正在站一颗国槐后头,有点认不太准。 楚恒轻轻踩了下刹车,给车子降了挡,指着路边国槐下抽着烟的人影对媳妇说道:“诶,你看看是不是你那个远房堂哥?” “哪呢?” 倪映红顺着他指的方向仔细看了看,眉头微微蹙起,道:“还真是啊,他这愁眉苦脸干嘛呢?” “过去看看